“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他们家的太太现在不在家,”薛太太转头看了看王夫人,“我派人去打听了她们家的老爷太太带着他们家的小姐回祖籍祭祖去了,如今就剩一个奶奶在家,轻易也不出门儿,他还是个小辈儿,咱们跟人家有没什么交情……”
眼珠子看着王熙凤,“听说你们家二爷和林家的大爷认识,要不然把林家大爷请出来,咱们摆两桌酒……”
王熙凤不想掺”合到这件事情里面,自家最近不缺银子花,只要看好了闺女的东西别让人家摸走了就够了。
“琏二就是个糊涂了,办事儿不靠谱,今天女婿上门了,我说让他把女婿留家里面吃顿饭吧,谁知道一转头他把孩子带走了,也不知道两个人去哪儿了,我这会儿找都找不着。”
薛太太不死心,“听说你那亲家,家大业大的,听说认识许多京城的大人物……”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女婿是个庶出的,他们家的那位当家奶奶又是个母老虎。”王熙凤叹了口气,“要是我们家姑爷是个嫡出的,到时候我去跟人家说一声就行了,可偏偏咱们这个时候想说话也说不上话,算是有心无力帮不上您了。”
王夫人在一边听得心里不痛快,板着脸也没说什么话,等到散了之后,王夫人跟薛太太说,“凤丫头现在跟咱们不一心了。”
薛太太踏了一口气,最近几天叹气太多,脸上带来一种愁苦的样子。
王熙凤从王夫人院子里出来,心想太太的钱袋子如今快破了,薛家的家底儿也快被太太掏空了,怕就怕太太掏不了薛家的银子,转头打自个儿的主意。
自己的嫁妆现在没几个子儿了,可是巧儿的聘礼却扎人的眼。
回家的时候贾琏也回来了,喝的一身酒气躺在榻上,平儿正给她脱靴子呢。
王熙凤急急慌慌地顾不上换衣服,坐在贾琏身边推了他两下,“你这几天出去之后留心点,有那要卖铺子的,卖庄子的,卖院子的你去看看,该给咱们女儿准备嫁妆了。”
“我记着呢,还用你在一边提醒。”
“我的心里面担心太太盯上咱们姐儿的聘礼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薛家被撸了皇商,他们背地里托我婶子进宫求情,没想到我婶子被皇后娘娘撅回来了。”
贾琏睁开眼睛,用胳膊肘撑着自己“真的?”
“把我叫过去,让我想法子呢,还说让我跟咱们亲家说一说往各处递话,我没答应。”
贾琏又躺了回去,“崔家送来的好东西不少,光是宝石做的盆景都有六盆儿,到时候老太太把咱们两个叫过去,说一声送宫里面给娘娘撑撑脸面,咱们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要把这东西拿出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去外边买一回东西,咱们就说把这些东西当了或者是折卖了,然后把这些值钱的全部挪出去藏起来。”
贾琏如今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夫妻两个一晚上没睡好觉。
贾琏有一种日暮西山的感觉,这种感觉特别明显,就好像是甄家当初四方托人说情的时候那样。
甄家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危机,所以早早的派人来京城求救,却发现求告无门。
早上就顶了一对大大的黑眼圈起床,也不打算出门,晃晃悠悠的去了库房,开箱子看了一遍这些聘礼。
王熙凤的陪房来旺在一边陪着,“听那些老家人们说,就算是当初姑太太那一会儿也没这么好的聘礼。说不定咱们家往前数,几辈儿姑奶奶都没咱们家姑娘有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