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你一句，王兄，”另一个声音，干净澄澈，温润如水，潮汐一样包裹着哨兵的怒火，从他们的耳麦里传出来，“王字倒过来写，还是王字。”

咬着狗尾巴草的哨兵咬牙切齿，“小海你哪头的？”

画面上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拨开人潮走到吧台边上，高个子的男人有意无意瞥过摄像头一眼，然后勾起嘴角，环过了矮个子男人的肩膀。他们现在后背靠着前胸，看起来痞帅的男人只要低头就能轻吻到矮个子男人的后脖颈，如果他希望的话，他甚至能做的更多，多到远远不止一个吻。

“顾、燕、帧。”

痞帅男人扭头，监控画面里能看到他上翘的嘴角，还有一开一合的唇瓣，“我要一杯威士忌，不加冰，两滴水，我的向导要一杯马提尼，摇的，不要搅拌的。”

重音完美落在，“我的向导”四个字上。

车厢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用气音一笑，她脚下匍匐着的花豹精神体相当具有威胁性地呲了呲牙，“这小子007看多了吧，哪儿这么多破事。小陆儿，师父支持你，等这个狗屁任务结束了，我们两个，声东击西，为民除害，把二局这小子，蒙起来，揍一顿。”

王陆舔了舔自己嘴里尖利的犬齿，右手握拳，什么东西被人碾碎的咔嚓声在分外安静的车厢里显得如同一道惊雷劈下。

坐在女人身边的是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两个人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一只白喉巨隼在他的肩膀上安静地拍了拍翅膀。

“师妹，那可是军用塑料，特殊加强过。”

“别看我，要怪只能怪二局这位顾副处长，指名道姓非要和我们小海合作，你让我怎么办？小陆儿，你悠着点，碾碎一个通讯器，你就只剩下一个，那个也碎了，你就彻底什么也听不见了。”

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没有办法，妆容清淡的女人转头，只看到自己的监控器画面上，那个高大英俊、笑容痞气的顾副处长已经按照计划走进舞池扭动腰肢的姑娘们中间了。现在吧台只剩下他的向导一个人，手里捏着一根吸管，神情淡漠地搅动着自己的马提尼。

一个向导，孤身一人，毫不设防。

他看起来像只没有任何威胁的小白兔，他的向导素如同落入火焰的一滴清泉，被酒吧火热的氛围炙烤得只剩下一缕青烟一样扩散荡开。在场的所有哨兵，甚至远在酒吧外车厢里的王舞都闻到了一种味道，清冽甘甜，好像一碗蜜散逸到了雪山顶的一株苍松之上，风雪味夹杂着松针的香气，清冷被包裹在甜蜜可餐的外表里。那向导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后颈就这么大敞肆开着，他调皮机灵地跳了一下，安安稳稳地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监控画面能够看得清他咬着自己手腕上的皮筋，三下两下把自己的散发梳成了后脑的一个小揪，一只小巧的耳朵就这么被露出来，连同他光洁细瘦、空无一物的手腕。

这是一个正大光明坐在一件鱼龙混杂的酒吧里，宣告自己还没有和哨兵连接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