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间的时间流速与天界不同,往往旭凤回栖梧宫睡个觉的功夫,人间就几个月过去了,他有时还要练武习文,待做完了一天的功课再回去看,一年都过去了!就这么时断时续地透过尘世镜解相思之苦,勉勉强强熬了十六日,镜中的润玉已经长大成人,模样比在天界时还要成熟了几分:

天界的润玉还是少年,脸还带着圆润的线条,身形纤瘦,也不够高;镜中的润玉却已经是成人,身材舒展,性情温和,一笑起来倒还带着点旭凤熟悉的味道。旭凤见了,心中便蠢蠢欲动,那夜身子疼得他辗转反侧,半夜竟又“尿床”了!这次没有润玉帮忙遮掩,他慌忙把被子卷了,拿到栖梧宫无人居住的一处偏殿了用净火烧了。

他整日去看润玉,引得月老直发笑,忍不住逗他,一会儿是“你兄长过两天就要娶妻了”,一会儿是“娶了妻就不是孩子了,与你不同了”,一会儿又是“润玉娶妻,你吃不吃醋呀?”,把个小凤凰问得一头雾水:“兄长娶妻了,就不是我兄长了么?”

“这……”月老语塞了,他继而笑道:“是你兄长,但娶了妻待你就不同了。”

“我不懂,”旭凤道,“他只是娶了妻,又不是新找了个弟弟。”

他这么糊涂天真,月老自以为懂得多,便冲他哈哈大笑,揉了一把小侄子的头毛走了。

旭凤便又安心去看润玉,只见润玉穿着大红喜服娶妻,红色艳丽,更衬得他面如白玉,旭凤身上顿时燥热不堪,心里像住了个不安分的人,左右东突西走个不停。润玉与妻子拜完天地,便有人将新娘搀去洞房,这时,有个身着橙红衣裙的少女走上前来,挽住他的手亲昵地贺道:“哥哥,恭喜礼成!”

旭凤愣在当场,错愕万分,以至于接下来说了什么都没听到了,他只听见有人唤润玉“哥哥”,润玉也笑眯眯的与她说话,两人十分亲昵的样子。旭凤怒了,跑去拽月老尾巴:“这是怎么回事!”

月老本化作真身在树下瞌睡,被人猛地薅了一把尾巴疼得泪眼朦胧,他看了一眼尘世镜:“哦,此女名叫珠儿。”

“我管她叫猪儿还是马儿,她为什么喊润玉‘哥哥’?”

月老很是奇怪地瞥他一眼:“她是润玉同父所出的妹子,不唤哥哥唤什么?”

旭凤怒道:“你不是说他这一世没有……”说着说着,他声音就小了下去——他那日问了有没有弟弟,又没问有没有妹妹!他想通此节,恨得低头咬牙不止,月老莫名其妙,抱着尾巴委委屈屈道:“不就是多个妹妹吗,至于不至于……”

旭凤望着尘世镜中润玉和珠儿挽着胳膊在庭院中说话,两人有说有笑,十分亲昵的样子,不多时,润玉的三个兄长也从堂中出来了,其中有个身形伟岸、皮肤黝黑的,走在头里一把将润玉抱起来颠了两下,口中笑道:“我们玉儿今日长大咯!”

堂中还在宴请客人,润玉脸上带笑,口中小声道:“二哥别闹,放了我吧——”

二哥却是不肯:“趁你还没入洞房,快让哥哥抱抱,以后成了大人,都没机会了……”说着又颠了两下,润玉无法,只得抱住他脑袋稳住身形,以免两人一起摔倒。

余下的两个哥哥和珠儿一道,都笑嘻嘻地看着他二人玩闹,兄妹五人亲密无间。却不知镜外的另有一人看得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