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是不如刚逃跑时理直气壮了。

吃罢桃子,穗禾又拉他去玩耍,旭凤心里烦躁,哪有心情,可穗禾就是不依,硬是拉着他到处闲逛——这四千余岁的小仙子也真是能逛,旭凤走得脚都疼了,她还兴致盎然,一会儿撩水,一会儿摘花,有时跟旭凤说几句话,有时候又一个人自得其乐,旭凤只得“嗯”“啊”“这样啊”的来回应着,心中不觉想到从前润玉和自己出去玩的场景。

“难道他心里也是这般不耐烦的?”旭凤心想,可转念一想,润玉哪次不是笑吟吟的,旭凤对他说话,他又何曾“嗯嗯啊啊”的应付过?旭凤说一句,他就回一句,有时是两句,偶尔兴起了打趣个三四句,也是有的,他想得头都快破了,竟然愣是没叫他想起一次润玉敷衍他的时候。

他这样一想,心里便有个地方列了个口子,思念呼啦啦灌进来,可他又死咬着不肯松口:哼,他是我的哥哥,原就是应该的。”

穗禾道:“前面就是青春河啦,表哥你看,那边的花朵都是常开不败的,又叫不败花……”旭凤心头一喜,已经奔到河边,见那里果然美不胜收,便不由得想到,如果润玉能来看到,该是多么……多么……

嗨,为什么我老是想到他呀?旭凤站在河边呆呆地想。

不知不觉地,他的尾骨又痛了起来,这回仿佛直连着他的心,牵扯得一痛一痛的。

他就这样在鸟族领地住了一天,不管是吃饭、睡觉、玩耍,都能想到润玉身上,想到他和润玉那幸福快乐的两年时光去,到最后他索性什么也不做了,找了个树杈化作原形趴着,默默地发起呆来。

于他不知道到时候,他尾骨间,正有一枚最坚硬、最华美的凤翎,在悄悄长成。

“唉,不能忍了!”他哀叹一声,这一天来他时时刻刻不在想着润玉,那人明明对他不好,可那一颦一笑都犹如刻在他灵魂里,叫他实在割舍不下,这般愁肠百转,也不知道是在惩罚润玉还是在惩罚自己了!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旭凤这就站起身来,重新化作原形,脚一点树杈,身形轻快地朝鸟族的议事厅飞去——他要拜别了舅舅,回润玉身边去。

可他未曾想到的是,在议事厅却早有人等他——只见一金光闪闪的仙女转过身来,正是他母神荼姚。

“玩够了没?”她半是嗔怪半是责备,“若非你舅舅知会,我还真不知道你这几日是在这里玩耍!”

“跟我回天界!”

与此同时,就在天界,缘机仙子幽幽叹了口气,在她面前,一枚泛着绿光的魔龙鳞片坚硬如初,没有丝毫要消失的迹象。

她又翻开润玉在人间的命簿,更深更重地叹了口气。

那上面写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