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意识迷蒙,旭凤要他的命他都心甘情愿,他毫不犹豫地说,好,都行,你要什么都行。

后来他觉得好奇,也去查了“双生灵修之术”到底是什么,结果叫他面红耳赤,又有些吃惊:这种邪门禁术,也不知道旭凤从哪找到的。

“我……”旭凤结结巴巴解释不清,“我就看了一本书。”

“书呢?”润玉问,他本意只是逗逗旭凤,谁想旭凤还急了:“不知道!你别问了,你干嘛问那么多!”

他当时也没多想,只觉得旭凤不好意思的样子很可爱,只是惋惜不能多逗几句,旭凤扑上来抱着他,不许他多说。

此刻想来,只觉得心惊胆寒。

他在房中不知道坐了多久,辉儿等不到他,化作人形进屋来寻,润玉勉强笑道:“爹爹有事,你带着魇兽自己去玩,好不好?”魇兽也叼着他衣角拉他,辉儿其实什么都不懂,只是心里不安,不肯离开:“爹爹,你是不是想娘亲了……”

润玉不知道该如何回他,他心里此刻恨透了眼下的处境,他所见、所思都叫他隐隐作呕。

“没有。”他听见自己说,“娘亲……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去玩儿吧。”

是啊,旭凤一会儿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了,问个清楚就是了。

等他回来……

润玉心头忽然一痛。他也曾如这般心痛到极点,而即使如此,他也依旧等着旭凤,等着旭凤回来,哪怕所有人都说,他不会回来了,哪怕他自己的理智都在发出告诫:他不会回来了。

可他仍旧等了下去,搭上了短暂又漫长的一生,等旭凤回来,旭凤不回来,他就去找,他不听任何人的阻拦,只信自己的心,他的心里住了一个人,他就只认那个人。

然后呢,结果呢?

结果这只是那个人的一个玩笑而已,就连天道都看不下去,降罪于那人身上,自己回到天界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天后按着去原谅旭凤,原谅他年少无知、天真轻狂。

好了伤疤忘了疼,旭凤后来百般示好求饶,竟然就这么让他忘了。

忘了旭凤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等一的天真单纯,可也是一等一的任性残酷,他只许别人顺着他、依着他,若是有人违背了他的意思,就会遭到残酷的、不顾一切的报复。

他怎么能忘了呢?

他不会回来了。大约是子夜时分,润玉心中忽然有个声音说道。

这一回,他不能再去忽视它。

他很清楚地知道:旭凤不会回来了。

“母神怎么样?”旭凤问道,岐黄仙官答道:“气急攻心,不碍事,只是不能再受刺激了——天后生产殿下时伤了根本落下病根,这近万年来一直调理却也不见起色,只是天后要强,不肯让殿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