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就叫它成真。”
“成个鬼!”白衣仙眼里含着一包泪,眼尾红得摄人心魄,不多时,两人就在小榻上合为一处,甜蜜荒唐起来。
也许是因为将要分离,这一夜到底有些特别的,但最终两人到底是相拥而眠,白衣仙趴在熠王怀里,眼睫轻颤,将睡未睡时,听见熠王轻声道:“你若无聊……就出门转转……”
好啦,不要唠唠叨叨。润玉按住他嘴巴,在他脸颊边亲了亲。熠王不说话了,翻身抱紧白衣仙。
一夜好梦。
若熠王能预知后来种种,他必定不会说出这句话,不过覆水难收,话又说回来,若能得知未来,又有谁会坦然迎接心碎呢?
翌日,白衣仙醒来时,熠王已经走了。枕头上留了张墨迹已干透的简信,上面写了些事无巨细的叮咛:譬如熠王已吩咐过宫人,不会刻意服侍讨好,若无他主动开口,宫人便都如常行事,绝不打扰分毫;又让他注意起居有度,按时吃饭,最好吃胖一点,昨晚摸着他就屁股上有点肉(此等粗鄙之言!他也好意思写出来)……最后又说,海棠快开了。
暗示回来之后约会,嗯,懂了。白衣仙心道。其实他对花草树木的爱好都并无执念,可熠王也好旭凤也好,似乎总是很喜欢给他送花。偏不提还好,有他们一提,他也惦记起来,惦记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跑去御花园想看看海棠什么样了。
若已经开了,等熠王回来可就尚不成了,得想个办法。
他因此去了御花园,那是个晴天,风朗气晴,御花园里常有宫女走动,见了他果然目不斜视,装出没看见的样子,只是嘴角绷得紧紧的,紧张到爆。白衣仙见了,莞尔一笑,心里感激熠王的安排——也不知他怎么看出的自己不喜欢被人前呼后拥?
后来想想,要有前呼后拥就好了,便不会碰到圣女,可若不碰到她,他便不会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做了怎样残酷的事。
那日圣女也在御花园,她生病许久,有时便会在御花园收集些能入药的花草回去晾晒——从前这些事都有人替她做,可如今她失势,自然也没有了。她采了些药材,有些累了,便坐在湖边发呆,那日有些微风,吹着很舒服,可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熠王来,想着想着,嘴角一撇,就簌簌落下泪来。
她哭了,又怕人看到笑话她,一面落泪一面不住地用手去擦,可眼泪是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衣袖都湿透了,正在此时,有人从身后递来一条帕子,她不管不顾抓过去擦了擦脸,道了声“多谢”,也不回头。
可那人竟然还不肯走,迟疑片刻,那人又道:“你还好吗?”
这声音她却似乎是听过的。圣女一开始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但很快,她就分辨出来,这分明,分明就是当日沙漠里的白衣人。
她回过头去,果然见到那身刺眼白衣,和风流雅致的眉眼。她一愣,身子朝后倒去,那人慌忙拉住她,将她扯回岸边。
圣女勃然大怒,她情愿掉进水里!她一把将他推开,道:“你放开!”
“……”润玉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她对自己这般抵触,便还是下意识地先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圣女怒火滔天,你对不起我什么?你对不起我的,又岂止一句话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