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下子充满了对润玉的恨,必定是他!是他指使邝露去杀旭凤,现在这些昔日和他亲近的人非死即伤,只有他登上帝位,得偿心愿……他们所有的这些人,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棋子而已。

她恨极了他,可又怕极了他,润玉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天帝,而她却只是她,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小精灵。

她怕极了润玉会派人来,从她手里夺走邝露,再治她的罪,所以闭门不出,连邝露的父亲太巳来都不肯见,她疑神疑鬼,生怕任何人害了她们,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说到草木皆兵……她隐约听见门外院子里,似乎传来衣摆与空气的摩擦声。

她一下子警惕起来,将水晶挂在脖子上,藏进衣服里,转身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黑暗中没有光源,她只能拼命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声音传来的方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但她分明感到有人进了屋子,可门却纹丝不动……

“谁……!”她话音未落,一只手从她身后阴影中伸出来,猛地将她的嘴巴捂住,拖到了床角。

“嘘——”一人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声音似乎有些相熟,锦觅凝神细想片刻,忽然想了起来,不禁惊叫道:“鎏……”

“别喊!”来人正是鎏英,燎原君率部叛变,现在于忘川边驻扎,她得知了旭凤身死一事,觉得无法相信,因而亲自上天界来调查一番。众人都说是润玉杀了旭凤,她不敢相信,便来寻那日和旭凤行迹最亲密的锦觅一问。

锦觅见了她,犹如见了亲人,正要落泪,鎏英低喝一声“嘘!”,说罢扔下锦觅翻身下床,举起鞭子隔空一挡!电光火石之间,便是挡住了来人的一击,两人话不多说,缠斗到一处。只见那来人一身黑衣,身材瘦长,手中一柄长刀舞得生风,凶猛非常。

终究还是鎏英多年带兵作战、技高一筹,两盏茶后,她长鞭缠住黑衣人长刀,将他缴了械,黑衣人看了一眼锦觅,眼中似有无尽怨恨,挥拳还要再战,鎏英扑上去将他按到在地,掀开面罩一看,她便迟疑了。

“你……静书?”躺在地上的少年有一双漆黑滚圆的眼睛,和那日匆匆一面之缘的静书生得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看年纪,他小过静书许多,还不过是未抽条的少年。鎏英正在怔愣,那少年猛地一记头槌撞在她面颊上,她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少年撇开鎏英,恶虎下山般扑向锦觅,要抢她胸口挂着的水晶吊坠。

“鎏英救我,鎏英救我!”锦觅惊叫,死死握住水晶不让他夺走,“他要抢邝露!”

明明是个项链,怎么就是邝露……鎏英头大不已,又是扑上去,和那少年拳脚相加的扭打在一起,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脸上都挂了不少彩,实在是菜鸡互啄谁也干不动谁了,三人在黑暗中默默地怒视对方,都恶狠狠的。

鎏英骂道:“静书,你发什么疯?”

与此同时,锦觅却道:“汪汪汪!”她眼里含着一包泪,已是认出了来人——正是辉儿不错。

辉儿窝在床边一角,脸颊肿的老高,嘴角也撕破了,却仍旧狠狠盯着锦觅胸口的水晶,声音嘶哑地道:“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