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沉默片刻,道:“你要与我动手吗?”

“我……”

“你与我动手,又有几分生还的可能?”

破军心想此番只怕不能善了了,心思一沉,道:“职责所在罢了。”

“……”旭凤心中更加落寞,几分不甘几分怅惘,最后都溶成对那人的叹服——破军是他一手提拔,深得器重,可也愿意为了他和自己动手,即使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润玉收买人心的手段实在远在他之上,纵是那日没在大婚时起兵,一点一滴地磨,这天界也终究将是属于润玉的。

就连他最有力的对手也自愧不如,润玉这个天帝真是做得合情合理,旭凤甚至不怨他起兵造反,他心底那一点点的委屈不甘也和权力之争毫无关系。

我不光是他的对手,我还是……我还是他的亲弟弟啊。

旭凤道:“我不是来和润玉为敌的,我只想见一见他。”破军星君的武器稍稍放低了一些,但仍是十分警惕的样子,旭凤又道:“我本是死了的,如今却逆天复生,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预感,又或许是他一厢情愿,他总觉得他能复生,和润玉不无关系。他是天帝啊,无他首肯,别人又怎么敢呢?

破军“啊”了一声,露出为难的神情,艰难地道:“殿……阁下无需去了,小仙便能与你解惑——阁下之所以能逆天复生,是因机缘巧合之下,逆鳞上留了一缕残魂,阁下身死之后锦觅仙子痛苦不已,偶然得知逆鳞之事后便同穗禾公主一起四处奔走,为阁下炼制了九转金丹……是锦觅仙子一力促成阁下复活,与阁下……与阁下心里所想那人……”从去旭凤把润玉带到军中,和润玉是如何的行迹亲密,又是如何纵容众人以“嫂子”去唤润玉,破军都看在眼里,他多少知道旭凤对润玉的情义,因此便开口更加艰难,“与那人并无太大关系。”

“不,我不信,”旭凤断然道,“他,他必定……”

他想说,他必定有做些什么,他必定有挂念旧情,否则不能容许锦觅这样为复活他东奔西走,哪个君王能容得别人去复活他最大的敌手?不会的,这里面最轻最轻,也有润玉的默许……

“阁下如今还不明白吗……”破军道,“您死后锦觅仙子闭门不出,行事都与疯子无异了,眼看也要活不成了,陛下……这才许可她……”

旭凤如遭了当头一棒,愣在原地心乱如麻——他该感谢锦觅的,可他此刻只恨不得自己还是死人——他的复生不是因润玉的挂念旧情,而是因为,因为……

因为一个外人的坚持,而这外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情敌,是夺走了润玉的全部注意的人。

他宁愿死了,也不愿意受这个人情!

他心痛得眼前都模糊了,却还在负隅顽抗,口中喃喃道:

“不可能的,他们才认识多久,我们认识了一辈子了,我和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