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便朝旭凤走去,张开手环住了旭凤的腰,主动靠近了旭凤怀里。

旭凤本是在出神,心里天人交战,不知该怎么对他,此时被他忽然靠近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抚上润玉后背,摸到他骨肉匀称的背凹时又忽然像被烫了一下似的,心跳快了数倍。

又听润玉倚着他,轻轻地道:“旭凤,谢谢你,这些花,我……我很喜欢。”

这一声柔软的道谢,又带上了情人间的缱绻,激得旭凤一个激灵,他想起那时自己许诺润玉要给他在璇玑宫种一株梅树,因此才有了锦觅,有了日后种种祸端——他顿时又是五味陈杂,可手扶着润玉的肩头,却又怎么都放不开。

他种了这一院的鲜花草木,惦记了近百年却无从开口,到这一刻终于有人来看了。

可惜此处不是璇玑宫,他种的也不是梅树——锦觅先前说梅花娇嫩不好种,实在是没有骗他——人,也早就不是百余年前的那个人。

半晌,旭凤懊恼地道:“只是些寻常小花……不是梅树。”

润玉听了反倒不解:“我几时一定要过梅树?”他从旭凤怀中抬起头来,旭凤一眼望进那双眼睛里——清澈如许,带着真切笑意,旭凤心头一阵狂跳:“没有吗?”他皱起眉头冥思苦想,“可我记得……”他总是觉得不知在何时,润玉是管他要过梅树的。

“我没有呀,”润玉笑道,又去看那满院鲜花,语气几分好笑几分温柔,“对我而言,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名花还是野花,都是一样的。”

旭凤呆住,仔细想来,竟然真的想不起润玉几时要他一定要给他梅花——原来都是他自己脑海里的演化,先是看到梅花想起了润玉,后来以梅花哄得润玉展颜,再后来觉得只有梅花衬得起兄长这样的美人,明明是他自己自说自话,怎么就变成了觉得“润玉一定要梅花”呢?

旭凤哭笑不得:合着原来他绕了那么大一圈,其实根本不用费那么大劲?他找来锦觅,一心想给润玉梅花,却忘了最初引得润玉一笑的那朵花,也不过只是路边的一朵不知名的小花而已。

他想到这里,真是快要哭了,我何必呢,弄来锦觅给自己添了那么多麻烦,到最后连心上人都赔了,但润玉却并没那样要求过他,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了。

他现在真是觉得悔恨的同时又要感叹造化弄人了,偏他是自说自话的性格,连润玉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就想着要给他自己以为最好的东西,偏又让他碰见锦觅把她带上天界,偏润玉又爱上锦觅……

这真是……

“哈,哈哈。”旭凤只剩下苦笑的份儿。润玉不解其意,却仍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仿佛着迷一般。

“我昨夜爽约,你生气了?”他温声向旭凤问道,他此话一出,旭凤又觉得想哭:润玉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呢?

软软的,轻轻的,好像把他视为世上最重要的人,不——干脆就是全世界好了!

那时,他对润玉而言,就好像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