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呢亲,那你们等着吧亲。”

说完,鼠仙率领一众仙官,浩浩荡荡地走了。

——此事要说回天魔大婚的筹备工作来。魔尊为何要回魔界?绝不是因为他太烦人、大家都反应有这人在一天我就要罢工的缘故!

“这大婚当日得接亲啊,哪有未婚的新人从同一个住所走出来的呢?”鼠仙说,他的潜台词是,好歹要点脸,虽然全六界现在都晓得你们睡了。

全六界都晓得睡了的两人——不对,是一人和一鸟——窝在一架歪歪扭扭的软椅上,天帝蜷着腿,把小鸟模样的魔尊抱在怀里揉着,看上去若有所思的样子。

天帝还没说话,魔尊倒先开口了,而且还是他一贯的“想得开”风格:“那我大婚前去栖梧宫住一晚就行了!”

“这……”

“不可。”天帝沉吟片刻,道,“栖梧宫久无人住,气息凋零。”

“喔。”平时不管和谁说话都是万分倔强,不来上七八个“但是……”不算完的魔尊,此时乖乖说道:“这样啊。”说完摸了摸肚子上的绒毛毛,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鼠仙还是从那张非常非常可爱的脸上看出了失落。

——从小住到大的宫殿已经封存,谁都会有些难过吧。

“而且我已经决定重开栖梧宫,将来赐予两个宝宝了。”

“哦!”魔尊肉眼可见地又活泼起来。鼠仙面无表情,心想:这会儿又不提气息凋零了?

但是自家大佬的面子还得给着,鼠仙摇头道:“纵是栖梧宫能开,也是稍有不妥——栖梧宫是天族皇子的居所,魔尊是魔界至尊,一言一行代表魔界,怎么能就从栖梧宫……啊那个……出嫁?”

“你说得也是。”天帝道,“……唉。”

就这么一个“唉”字,魔尊就忍不了了,他化作人形,在天帝面前单腿跪地,急声道:“我回去就是了!”他就怕天帝犯难发愁,为了天帝这一个“唉”字,他就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顺他的心、如他的意。

天帝揉揉他脸颊,动作轻柔仿佛他还是窝在手心里的小鸟儿一般,神色温柔如水。

但鼠仙分明听他低声道:“什么习俗……我不想管了。”

没想到竟然是天帝怂恿魔尊破坏旧俗!想想也是,这两人昔日同为皇子,都明知太微暴政,但魔尊只愿慢慢改革,天帝才是那个敢跟父君叫板的人——其内心之狂妄,对礼数习俗之藐视,真是远比魔尊表现出来的分量还要大得多。

此时反倒是魔尊握住天帝的手,软软地道:“没事的。我也想堂堂正正地与你成婚,叫别人都再挑不出我们的错来。”

天帝闻言,眉峰微微一挑,随即千种凌厉都化作绕指柔情,他笑道:“无人会挑我们的错处。”

——是无人敢挑吧。鼠仙心里默默吐槽,天帝人是笑着,看在魔尊眼里和看在旁人眼里实在是完全不同的风味:魔尊先是一愣,随即欢欢喜喜地道:“嗯。”但旁人看来,则觉得天帝的笑容有点儿冒凉气儿,这分明是在说“谁敢说我和我弟弟一句不对,我就要打到他妈妈都不认得”。

魔尊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为所欲为横行六界,其实要的也不过就是天帝说一句这样的话。

“我在乎你”——只要天帝肯说,魔尊就是为他肝脑涂地也不在话下。受了那么多年的回避和压制,他甚至都无所谓自己是不是天帝“最”在乎的人了,但偏偏就在这时候,却叫他知道天帝心里不止有他,而且也喜欢他、珍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