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儿……”旭凤心中默念,不由大为错愕,静书兄弟的面容在他眼前一晃而过,随即又被其他的事情侵占了思维:“你做了什么?!”

他分明是感到自魔界之后,他便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心魔顿生。

“我?”那人冷笑,“并不是我。你生出心魔,是因有人想要一力促成你与锦觅的婚事,在你身上下了‘两相仪’之蛊。”

一力促成,他与锦觅……旭凤悚然一惊,道:“难道是……”

那人道:“你自有数就好。”

旭凤想想,心中一阵怒意蔓延,他忍住怒意,道:“若你一直都在,为何不出言警示?”

“我为何出言警示?”那人奇道,“若你被心魔吞噬,我正好将你们都除了。”他说得理所当然,旭凤一旦思索清楚其中利害,顿觉后背一阵凉意。他道:“是你,是你将我拖到此处……”

“不错。”

“你想诱我步入迷局、坠入心魔!”

“正是。”

“然后你再取而代之?”

那人笑起来:“你我本是一人,何来取而代之。”

旭凤只觉得火大,其中又夹杂了一些怜悯,想到这里,那翻涌的怒火又渐渐平息下来:“你不甘愿向润玉俯首称臣,想要自己做六界至尊?”

那人忽而又不说话了,半晌,他道:“那些琐事……我不要他烦心。他只要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就好。”

旭凤冷笑起来。

“可他一点都不快乐。”他道,眼中灼灼发亮,那人听他一言,不由一愣,旭凤望向那小屋,不久前的回忆里,润玉站在那里,明明想和孩子亲近,却不知如何表达,那样子刺痛了他的心。“他不会爱,畏手畏脚,患得患失,怎么会快乐?”他又想起在心魔幻境中的记忆,“他不自由,如何快乐?”

那人如受重击,面色已与死人无异。旭凤不想同他多说,转身出了院子,想去寻找离开的路径。那人呆立许久,最后道:“方才那朵花,你为什么不摘?”

“再美的花朵离了土壤,也活不久。”旭凤道,“你摘了那么多花,难道不明白?”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万万年前的自己,那人此时已是颓丧得倒在地上,身形渐渐消散。

旭凤从怀中取出一直护着的小花,将它种在院外的一棵树下。

那小花得了安稳的处所,似是开心得很,花瓣都舒展开了,像是在朝旭凤道谢。旭凤低头笑笑,充满爱怜与珍惜的再次摸了摸它的花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