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居然对你使用武力――安灼拉,你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公白飞问,难得强硬地拽着他到床边坐下,“我记得我的房间里有药膏,等一下――”
安灼拉伸手拉住了他。
“不必这样紧张,这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伤了,我保证,再过几天它会很快消退下去。”
公白飞仍旧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更多的伤痕才松了一口气,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说起来,也许你该跟柯尔聊一聊这件事。”他说,“我觉得他的经历也许和你很像。”
“和我很像?他对他的父亲评价那么高。”
“我不是说这个――我觉得他或许也是个逃家或离家出走的富家子弟。”
安灼拉挑了挑眉。
“首先,他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你我都跟他通过信,许多大学生恐怕也都没有他的眼界和聪敏。还有他的画――我见过几次他的画稿,如果他没有一个老师教授,全凭自学能有那样的水平,那么我们一定是认识了这个世纪以来最具天赋的画家。他的手上虽然有茧,但完全不是在工厂劳作的工人会有的一双手。”
“如果他是个富裕家庭出身的孩子,怎么会我们每次遇见,他都穿着那样不合身的衣服?那看起来像是他穿了他父亲的衣服。”安灼拉问。
“这点我也没法解释。我和你一样,也担心过他是否需要经济上的资助,但我们每次见面,他看起来从不像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模样。也许他的家里还在偷偷接济着他?”
“他说过家人不支持他学画,而他的父亲很爱他……你还记得他的父亲过世后,柯尔曾经有好一段时间中断了我们之间的信件往来吗?如果是这样,恐怕是那时候他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我也这样觉得。”公白飞点点头,“所以,我觉得没准你可以跟他聊聊。也许你们的家庭情况仍旧有许多不同,但即使他不能提供有用的意见,你们互相抱怨一下难缠的家人也没什么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安灼拉看起来的确有一点心动。但他很快又固执地抿了抿嘴。“抱怨是无益的。我不打算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哀悼过去发生的事情上,我们还有那么多的知识要学习、那么多的事情要做。”
公白飞只是忧伤地看着他。
“安灼拉。”他真挚地呼唤好友的名字,双手握住他的手,“生活必然包含着痛苦、脆弱、抱怨和哀悼,这是我们身为人类的一部分。难道你连我和柯尔都没法信赖吗?”
“软弱并不能解决问题。”安灼拉说,“你所相信的许多事情――爱、美、柔软、悲伤、诗歌――在现实面前都太脆弱、太容易被破坏了。我们只有强硬起来,才能为柔软的东西留下存活的余地。”
“我不否认你的道理,安灼拉。但一个人不需要通过把自己变成石头来保护柔软的东西。”公白飞说,“也许我还是该晚一年读大学,留在家乡跟你一起――我很抱歉只能让你独自面对你母亲的离世,安灼拉。”
安灼拉摇了摇头。“别这样说。这怎么会是你的错?”
公白飞轻轻地叹息一声。“跟柯尔谈谈吧。如果你不觉得这有用,就当是给我一个心理安慰,好吗?”
安灼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但最终,他还是慢慢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是安灼拉&公白飞视角,所以对柯洛娜都用了“柯尔”的称呼。
安灼拉&公白飞:疯狂脑补,离题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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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的安灼拉家庭背景都是个人私设。
雨果在悲惨世界原著里对安灼拉的描写是这样的:
“他只倾注一种热情:人权;一个志愿:扫除障碍。……他几乎不看玫瑰,不知春天为何物,也不听乌儿歌唱;和阿利斯托吉通相比,爱华德内打开的喉颈也不会更使他感动,对他来说,正如对阿尔莫迪乌斯一样,鲜花的作用只在掩藏利剑。他在欢乐中从不展颜。凡是和共和制无关的,他一见便害羞似的把眼睛低下去。”
当然我们知道这是一个浪漫主义的,神性化的人物描写,有艺术加工的成分。但是抛却艺术加工这一个角度,单纯看这样一个人……
“是啊,他确实收敛了几个月。但当他发现我瞒着他改了报考的学校的时候……你真该听听他那时候的怒吼,公白飞,我敢打赌房梁上几百年前的灰尘都被他的吼声震了下来。”安灼拉说,脸上甚至带着事不关己的冷笑,“母亲的死只是让他更在乎自己的继承人了,他从来不曾真正看到我,只是想要按照他的想法掌控一个继承人。因此你可以想象,一旦发现我试图脱离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