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猜想,也许是他的父亲先我们一步,领走了他。”公白飞轻柔地补充,“哪怕安灼拉单方面地同家里断绝了联系,但他的父亲一直都想掌控自己的儿子……也许他仍旧关注着这里的情况。我已向家里去了信,托他们问问安灼拉家的情况。但回信还没有收到。”

柯洛娜点了点头。“谢谢你们。”她说,没有再说别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改变格朗泰尔的结局,是因为……我觉得格朗泰尔真的已经是个he了。

我认为格朗泰尔并不是个一时糊涂的失足者,可以劝他戒酒可以劝他改变主意那样。他的世界观已经形成并且非常坚定了,他就是个悲观主义者,质疑一切,什么都不相信,让他继续活着并不是什么令他快乐的事情,死亡对他来说也不是最可怕的事。倒不如说,我觉得能和安灼拉死在一起,能在最后一刻得到安灼拉的承认,得到他难得展现出人性的一面,是格朗泰尔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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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灼拉活着!但怎么活的要到很多章之后才解释得清楚……接下来的好几章都会比较刀抱歉,大家如果觉得不想吃刀了可以留言要求我把更新换成那个现代au撒撒糖,但正文还是不得不刀的otz

第99章 第九十八章

一直以来,柯洛娜都是家中的主事者――她并不拿什么家长的架子,但芳汀、冉阿让和珂赛特都乐意服从她的决定。除了转让给芳汀和珂赛特的那些庄园和财产以外,家中的财务、交际,一应都是她来负责。

但当她倒下时,这个家庭并没有因此而陷入混乱。

这一部分要归功于她预先作好的种种安排――说来有些讽刺,当年卡顿便这样安排过她,如今她也这样安排了芳汀和珂赛特的日后生活。更讽刺的是,这些预先的准备的确管用。提前的训练保证了她自己的自立才能,如今也使得芳汀能够顺利地接手被她丢下的事务。

另一部分则是芳汀和珂赛特所展露出的才能。家人之间的影响有时是奇妙而不易觉察的,直到遇到了特殊的时刻才表现出来这些日积月累的影响。芳汀和珂赛特似乎的确有着与柯洛娜相同的一些气质:当她们猛地面对打击的时候,尽管外表看起来柔弱,却总能够坚强、甚至平静地站起身来继续走下去。她们迅速地在一团混乱中默契地组织好了分工:芳汀和安妮一起担起了女工以及学校方面的种种事务,并仿着柯洛娜的笔迹写信,承担了她的种种交际,对外遮掩痕迹,作出柯洛娜的确在英国度假的模样。珂赛特则负责照顾伤员,她在卜吕梅街和沼泽区之间日日来回往返,一颗心一头系在柯洛娜身上,一头牵在马吕斯身上,两个人都处在危急的伤病之中。她镇静地处在这种能让普通人心碎的环境里,就像一只养尊处优的金丝雀,忽然发现了自己拥有无边的应对苦难的才能。

此外,她还有另一项任务:她要负责处理abc的朋友们、马白夫公公、以及爱潘妮的一切相关事宜。

当初在革命期间,女子学校不惜破除十岁以上男性不得入校的规矩,临时收留了附近好几个街垒的革命者。这些人总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学校里,但也不可能打开门将他们扔出去了事。为此学校暂时停了课,忙碌了好几天:已经有家庭和住处的革命者,通过中间几个工人家庭接连辗转、避开警察送回家中。受了伤的女工,留在学校的医务室养伤。尚未成家的单身汉,有工友收留。这些事情都是芳汀、安妮和校长嬷嬷一起办的。可是在许多人中,却有两个特例无法按此办理:一个是马白夫公公、一个是爱潘妮。他们拒绝接受别人的怜悯,也一并拒绝了学校提供的帮助。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置之不顾。世界上有许多人是帮不到、也帮不了的,人的能力总有极限,一些帮不到的只好放弃。慈善事业做久了,这是不得不明白的道理。可是马白夫公公是马吕斯的好友、爱潘妮又是珂赛特的好友,她怎么也不能就这样把他们赶出门去,于是主动向芳汀提出,她来帮忙这件事情。

那时离街垒的战斗只过去了三天,柯洛娜和马吕斯都还昏迷不醒。珂赛特在两地奔波当中抽身出来,赶到学校,轻手轻脚地溜进医务室。爱潘妮在前一天就已经醒了,珂赛特进去的时候,正好遇上她无聊地望着天花板。她走过去,趴在爱潘妮床边。“你还好吗?”她轻声问。

爱潘妮将头在枕头上转过来,阴沉沉地盯着她。她本来就瘦得皮包骨,眼下加上受伤,脸上毫无血色,两只眼睛凹下去,看着真有些怕人。“你为什么来看我?”她问。

“我曾猜想,也许是他的父亲先我们一步,领走了他。”公白飞轻柔地补充,“哪怕安灼拉单方面地同家里断绝了联系,但他的父亲一直都想掌控自己的儿子……也许他仍旧关注着这里的情况。我已向家里去了信,托他们问问安灼拉家的情况。但回信还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