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一挥手,原本被撞碎的宫灯恢复原貌,狼狈不堪的郁芳,面上依旧光鲜,屏障撤下,什么都一清二楚了。“你要知道,先有君臣,再有母子,再说本座的母神只有一个,先天后本座都能将她逼死,何况是你?”
说罢润玉唤了人进来,轩昂威严的宣布着:“郁芳娘娘心思歹毒,谋害未来天后;礼制僭越,对先花神不敬,即日起将一应僭越之物撤走,禁足蜃风宫,不许任何人探视。”
所谓蜃风宫,不过是先天帝看郁芳有子拨给给她的一个小小宫殿而已,先天帝在时,她不敢做什么,太微过身以后,她竟然将它布置的同昔日的百花宫一般无二,润玉虽有耳闻,但从没来过蜃风宫,因她曾经也是被荼姚打压陷害过的,便对她和泠风多了几分关照,没成想倒是养虎为患,今日一见,才知道有些人的心思是昭然若揭。
说罢一群人鱼贯而入,将蜃风宫里头的东西撤的七七八八,宫内也凌乱一团,郁芳哭嚷着不要,又是耍什么娘娘威风,又是求人的,不论软硬,皆没有人理她。她身边伺候的人大都被裁撤,留下照看监视的人也是陌生面孔,她那些微薄法力根本没办法突破蜃风宫的结界给泠风传信,蜃风宫自此便落了锁。以前她是不想出,现在是不能出。
岐黄医官说过穗禾休息个两三时辰就能醒过来,可润玉在边上守了三个时辰,她却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可气息确实是平稳,身体也无碍。
“陛下,七政殿里还有一堆的事等着您去处理呢。”邝露在一旁提醒道。
润玉恋恋不舍的看了穗禾几眼,嘱咐邝露道:“你好生照看着穗禾,她一醒来,你立刻过来禀报。”说罢从怀里将那枚玄冰剑簪簪在穗禾的发间,瞬间,剑簪蓝光萦绕,云烟流出,在穗禾发间流窜,慢慢归于虚无。
“邝露明白。”邝露转身目送着润玉离开。
他们二人没有谁注意到,睡梦中双眸紧闭的穗禾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润玉离去的方向,眸中寒光闪过,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泪,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被褥。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五味陈杂,前世的针锋相对不是假,今世的朝夕相伴也是真。许是感知到母亲心中所苦所痛所愿所矛盾,肚里的孩子也不安生,不停的踢着穗禾的肚子,闹得她不得安生,她不停的大口大口呼吸着。
☆、梦醒
一朝黄粱美梦醒,再顾世事,已是物是人非。
邝露推门出去了,空荡荡的璇玑宫正殿里,就只剩下穗禾一个人,空气静的可怕,宫灯里幽蓝的烛火摇曳着。
穗禾一睁眼,入目的是月牙白的帷幔,上头的龙纹若隐若现。她曾机关算尽只为入主栖梧宫,如今阴错阳差反倒是进了璇玑宫。璇玑宫的正殿她从未进过,她曾不屑于进,也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能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