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脸上写满不舍,朝她挥挥手说:“凯思琳我们走咯。”

她吸了吸鼻子,挥着手说:“好,拜拜。”

他们走后,又剩下凯思琳一个人了。

她把手插进口袋,转过身仰望那宏伟的哥特式建筑,风渐渐大了,斗篷被吹得鼓鼓的,她却不为所动,呆呆地看了好久。

突然,她感到有人正朝她的方向跑来,然后袖子被人拉了拉,只见克莱尔踮起脚尖,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凯思琳姐姐,姨妈和姨夫说如果你觉得累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家。”

——

凯思琳急急忙忙地冲出卡文迪许实验室,直奔向国王学院的演讲厅,即便她用了最快的速度,却还是迟到了。此时课堂已经开始了,她不得不从后门偷偷溜进去。

丹尼尔坐在最后一排,专注地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凯思琳看了一眼讲台,趁那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背过身写东西时,蹑手蹑脚走到他身旁坐下。

丹尼尔手托着头,注视自己做的笔记,黑色的头发被抓得有些凌乱,嘴里念念有词,根本没注意到她来了。

“嗨,”凯思琳压低嗓子说,“我错过什么了吗?”

他稍稍转过脑袋,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把羊皮纸递到她面前,问:“这个,你能明白吗?”

凯思琳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草书和公式皱起了眉头,半晌后,她把笔记还给丹尼尔,“不明白,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这时,左边一个微胖男生探过头来,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整个人很是迷惘,小声地问:“丹尼尔,你问问洛佩兹懂不懂这些。”

他们之间隔着好几个座位,丹尼尔叹了口气,朝着他一个劲地做口型:她也不知道。

对方一脸绝望,哑着声音喊道:“不是吧?那我们怎么办?”

丹尼尔摇了摇头,继续钻研那些天书般的理论和公式。

“到底怎么了?”凯思琳问。

“没事,这是我们的日常。”丹尼尔颓然地说。

“洛佩兹,这你就不懂了,”右手边一个棕发男生突然凑过来说,“你是卡文迪许特别邀请来做研究的,詹金斯教授准许你偶尔来听课,你高兴可以来,不高兴可以不来。但我们不一样,不能错过每一节课,还要把它弄明白,要不然我们的论文就凉凉了。”

“说得好罗纳德,”丹尼尔心酸地感叹道,这番话可真是一语中的,道出了一直以来的委屈,感概完后他还是得拼命地抄写笔记,头也不抬地说,“This’s compulsory to us. ”

凯思琳同情地点了点头,虽然如此,难免还是有些侥幸心理,还好自己不用过的那么凄惨。罗纳德也许看穿了她的心思,忍不住泼她冷水,“放心吧,再过不了几年你也会感同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