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帕特把目光移到一旁思考,抬眼时看到她,思维如同一个灯泡被瞬间点亮,他想到一个点子,“凯思琳,你上去唱歌吧。”
“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不会唱歌剧。”
“不用唱歌剧,你就随便唱两分钟,填补一下这个间隙,等小提琴换好弦后我会示意你回来。”
“等等!我真的不行——”
“我听过你哼歌,很好听的。”格林黑尔突然插上这么一句,可以啊,以前不见他那么热烈地发表意见,真不知道他是敌军还是友军。
其他人点头附和,难得一致地说:“加油。”
凯思琳张大了嘴巴。
“不用怕,不用怕啦。”布莱帕特边说边推着她上台,等她反应过来时,只剩一片眩光照在她身上。
台下一片漆黑,但她能感觉那些目光就像猫的眼睛一样,在黑暗里闪着绿色的荧光。她顿时浑身不舒服,慌张地望向舞台左翼,布莱帕特和其他人分别对她做了些口型和动作,可是她此时眼神失焦,整个人像飘在云端上,完全无法接收提示。
恍惚之间,她听到其中一个人说:“深呼吸。”她照做了,魂魄慢慢回到身体上来,她看向观众,开始胡思乱想。这也是她的一个坏毛病,只要一紧张,头脑就会完全停止运作,开始无意识回放记忆的细节:她记得今天早上路过摄政街时,地上掉了枚六便士;记得格林威治那太阳形状的灯好像暗了点;记得很久以前走在街上,一辆马车从身旁经过,里面传来年轻女子呜咽的哭声。
——这些是她在清醒时完全不会留意的,蛛丝马迹般的细节,思想正在奇妙地运转着。这时,她下意识地开口,唱出一段旋律。
Remember me though I have to say goodbye
请记住我虽然我要说再见了
Remember me don\’t let it make you cry
请记住我别因此而哭泣
For even if I\’m far away I hold you in my heart
就算我将要远行我会将你放在心里
I sing a secret song to you each night we are apart
在每个分开的夜晚我会唱一首秘密的歌给你
清澈如溪水一般的歌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潺潺流过,宽广的舞台上只有她一个人,一个人在聚光灯之下,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彷佛置身光明与黑暗的间隙中。这样唱歌的感觉就像独自在深夜中呢喃,她就这样逐渐平静了下来。
Remember me though I have to travel far
请记住我虽然我即将要远行
Remember me each time you hear a sad guitar
请记住我每当你听见悲伤的吉他声
Know that I\’m with you the only way that I can be
要知道这是我与你在一起我存在的唯一方式
Until you\’re in my arms a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