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你的,美丽的的小姐。”凯思琳突兀地接过,说了声谢谢。

“圣诞快乐,好好享受跟你爱人在一起的这天。”魔术师朝他们两个眨眼,随后提了提帽子,哼着小调离开了,留下原地还来不及解释的两个人。

“绝对是这样。”凯思琳举起手中的礼物,无奈地笑着,说起反话,余光却扫着威尔莱特的反应。

鲜红的玫瑰被如蜜糖般透亮的灯光包围,迎着纷飞的白雪,他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绯红,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明显。凯思琳一见,顿时玫瑰花、眼睛、灵魂都无处安放。后来她回忆里关于1889年的圣诞,最美的不是圣诞树下的雪景,而是少年脸上害臊的神情。

天际在转眼一瞬变得模糊起来,万千雪花在空中旋转着飞,与积雪聚合在一起,渐渐覆盖路上的脚印。点点水气凝结在店面的玻璃上,温暖的灯光打在上面,景象朦朦胧胧的,像刚睡醒而对焦不了的眼睛。

凯思琳在原地跳了几下,斗篷上、发丝上沾着的雪花轻轻被抖落,像个小孩般,满脸笑意。她指着广场上的圣诞树,回忆道:“每年临近圣诞,妈妈都会嘱托人从阁楼把圣诞树拿下来,小时候我总是嚷着要帮忙。我们家的圣诞树不高,大概两米,对童年的我来说,却像那棵一样雄伟华丽。”

两个小孩在他们跟前嬉戏跑过,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最喜欢每年布置圣诞树的时候,我们拿着浮夸的装饰品,精致的圣诞球,嬉笑着,贪玩地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被训后才认真的把彩带缠绕在树上。最后,爸爸会在树梢上放上一颗发光的星星。”

听她叙述这些回忆时,威尔莱特脑海里浮现清晰的画面,似乎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到,不自觉地微笑着。

“我不一样,圣诞节我很少回家。”

凯思琳一脸疑惑地盯着他,半晌后才恍然大悟,“对喔,你在寄宿学院。”

威尔莱特抬起头,望着巨型圣诞树顶端的伯利恒之星,娓娓道来:“威士顿学院的中庭放置了一棵很大的圣诞树,每到12月,全校学生就会开始布置。到了平安夜,那些不回家的学生便会聚在一起,在礼堂的宴会桌上吃圣诞大餐,聊着对新的一年的希冀,然后便相约跑到中庭打雪仗去了。”

“你也去了?”

“没有。我会头晕,所以坐在大门的阶梯上画着这个景象。”

“我可以看看那些画吗?”

“看不到了,画完之后我就随便塞到圣诞树周边一个礼物盒下。”

凯思琳无语,然后慢慢地绽开浅浅的笑意。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泰晤士河桥旁,大笨钟就在眼前。河面没有结冰,雪花安稳地融化在河水里。他们倚在河桥上,望着雪白的大街,奔驰过的马车,时而密集时而疏散的人潮,两人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看着。

不知道谁曾说过,大笨钟见证了伦敦的历史,它就是伦敦的历史。很多时候,看见大笨钟都让凯思琳感到安心,她很安心自己身处在这个城市里。

夜色越来越沉重,清冷的月亮高挂,凯思琳很快就找寻到了北极星,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在这个城市里,还是有人需要北极星,迷茫的人需要指引方向,孤独的人需要倾听秘密。那也许现在落下的不是雪花,而是大气层外的点点繁星,那现在他们应该是披星戴月了,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声。

“笑什么?”

“没什么。”微笑却不肯落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