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中原中也为中心, 四周的房屋全都坍塌了, 大地呈现出可怕的凹陷, 就像在地面打碎的玻璃, 狂风过境般令人震颤。但是尾崎红叶刚才清算了损失,却发现并没与人员伤亡, 只能说明把他引到这里来的人并不想造成可怕的后果。

荒木凉介总在不经意的方面表现出了体贴,说实话,如果尾崎红叶再年轻一些的话, 也会对他产生好感的。毕竟谁会不喜欢一个仿佛照着你的交友标准长的孩子呢?他很少令人感到被冒犯, 没人会不喜欢和他说话的。

不过现在细想起来, 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刻意的气息,察觉到了不可抹去的可悲感。

如果一个人特别擅长伪装的话, 只说明他受到了一些伤害, 这是一种防御机制。

“太宰。”尾崎红叶道, “你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这么对比起来, 太宰治实在是肆意多了——尽管这也是一个不喜欢坦诚的人,但是他起码从来没有试着将自己的缺点都隐瞒起来,就像一个抑郁症患者不会遮掩自己的负面情绪,他对所有人说:我就是这么糟糕,要么接受, 要么就滚蛋。

这两位曾经的临时搭档简直是半斤八两, 居然还能互相嫌弃。

这么一想, 尾崎红叶抬手遮住了自己下半张脸, 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而一无所知的太宰治则盯着躺在地上的中原中也看了一会儿。

“……唉, ”他道,站起身来,“这明明是我的小狗嘛,为什么没有变成我的部下,而是成了和我平起平坐的人呢?”

尾崎红叶:“这个你就要问首领了。”

太宰治慢吞吞地走开了,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我走了。”

没有等到她的回话,他就默认她已经同意了……太宰治现在心情很糟糕,但是也不是那么的糟糕,这是一种他自己都没明白的情绪,就像一个发明家没有搞明白自己的成品一样,这焦躁的情绪简直是刚刚诞生的怪物弗兰肯斯坦,将他的思绪追到了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