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把那顶帽子戴在自己头上。他的笑容依旧没有从脸上散去,但眼睛的光彩一下黯淡了许多。
“他是我的兄弟。”艾斯说。他用手指卷动着一根从帽子上垂下来的花枝,整个人显得很恍惚,“他在我十岁那年已经死了。”
“抱歉,我以为你只有一个弟弟。他是你哥哥?”
“不是,他既不是哥哥也不是弟弟,是我的兄弟。”艾斯想了想,又补充说:“我们都只有一个弟弟,听起来很复杂是吗?”
“…你们不是亲生兄弟?”
“这有什么关系吗?”
艾斯瞪着他问。马尔科没再说话,他知道他生气了。两人相对无语地坐了一会,艾斯的第二顶帽子即将完工。
“马尔科,你认为血缘真有那么重要?”
艾斯开口打破眼前这种沉默的局面。他想要的答案显而易见,马尔科说:“当然不重要,特别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他特意在我们两个字上面强调,“否则老爹就白养我们这群混蛋了。”
“在我看来,血缘这种东西简直狗屁不如。它甚至没办法给你最基本的东西。”
“例如呢?”
马尔科问。他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艾斯正在无意识地透露着自我。现在马尔科要做的仅仅只是做一个不动声色的旁听者。
“自由。”艾斯停下手里的活计,他陷入了一种思绪失控里。这跟在战场上被牵着鼻子走是一个道理,敌人给出什么样的招式,你就得给出相应的反击。有时是你的脑子在掌控一切,有时仅仅是身体上的下意识反应,当你的身体领先于你的头脑做出反应,那么就证明你正陷入危险之中。他现在的情况是自我正在向大脑疯狂传输着早以无法压制的不解与怒火,而他的理智则在苦苦支撑。但是嘴巴没有听从理智的安排,他如同深陷泥潭的遇难者,急需大声呼救以求获得救援。
“自由!没错就是这个。”他目光呆滞地瞪着地面大声说道,“血缘给不了这个,否则萨波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贵族也好家人也好,即使这些全部都拥有,可是萨波仍旧是孤独一人。他只有我和路飞…只有我们,如果当时我们把他从那里抢回来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就不会一个人傻呆呆地出海,就不会死。”
你的自由是什么,我的兄弟?
那你的呢?
“都是那些该死的血缘关系!什么贵族什么父亲,都是狗屎垃圾!连你为什么要活着,都要看你身上流着谁的血,这根本不公平!我…我啊,也不过是被生下来而已,我没去伤害过任何人,这个世界原本是啥样的根本与我无关…这世界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