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奇和布拉曼克也留意到了,两个人同时举起了武器。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个身材高大臃肿的人从茂密的灌木钻了出来,一边靠近一边大声咒骂。萨奇认出了他的声音,放心地放下了短剑。

“蒂奇,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

“贼哈哈哈,可不是吗?我也不知道我为啥在这。”马歇尔.帝奇发出他标志性的笑声。他的手臂上全是蚊子咬出来的红包,裤脚上隐约有鲜血的痕迹。萨奇扫了那里一眼,随口问:“帝奇,你遭到攻击了?”

“噢噢,不算什么攻击,不过是一小群畜生被我赶跑了。三位队长在这里干什么?出什么事了吗?”他担忧地问。萨奇摇头。看样子时间不早了,要赶快回到队员们身边。以藏端详了帝奇一阵,指着他毫无遮拦的头顶问:”“你这一路上都没拿东西遮阳吗?怎么,你没遇到幻境?”

“贼哈哈哈,贼哈哈哈,你在说什么笑话啊以藏队长?”马歇尔.帝奇放声大笑,像听到了什么顶滑稽的事情。

“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遇到。”他笑着说。

天色暗了下来,太阳已经完全落到了断崖的另一面。黑暗开始降临在断崖的这一边。萨奇心里被莫名的不安侵占,回头跟另外三个人说:“走吧,我们要赶快跟大队伍汇合。”

第8章 <八>

马尔科一直不觉得一天的时间可以这么漫长。在海上,时间的概念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体现出来。漫长的时间和不算精彩的海上生活总会让他有地球早已经停止运转的感觉。

老爹的酒瓶子一瓶接一瓶见了底。他跟着喝了几口,空虚的胃被酒精折磨得直痉挛。前面一人一兽还在打个没完,艾斯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孤单又单薄。马尔科的眼睛一直瞪着他,时间又回到了海上,一切静止不前。

老爹的脸上有了明显的醉意。他一直跟马尔科唠叨些自己都记不清的事情,他的同伴,故知以及死去的敌人。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有时候他需要想很久才想起那些人的名字。马尔科一直在走神,老爹也不在意他是否在听,他只需要一个听众。

“让我想清楚点,那年的事太多啦。”老爹往口里倒了一大口酒,溢出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差不多是20年前,可能还要加个两年,那会我还不需要什么输液管,大海的小鬼们也没有现在这么狂妄。我们从北海绕了一圈,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那块海域都在下暴雨,换做别的船大概够沉一百次啦。可是我们好歹也平安回来了,运气不错是吗?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风暴,早上起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要完蛋了。库啦啦啦,那天是早上还是下午来着?我出门的时候发现天居然放晴了,很好的太阳,跟新下锅煎的鸡蛋一个样。这世界总有新奇的事情让人惊喜不已。”

他又喝了一口酒,马尔科想劝他,但被阻止了。“我还没说完啊,不喝酒我会想不起来。”老爹擦擦嘴角说,“幸好我还记得,否则老觉得有什么事出了错,连自己都不肯相信。那天天气好得很,整个月里头一次看到太阳,我问了一句‘今天送报纸的小鸟没迷路吧?’,还是你这家伙给我拿的报纸,当时好像有谁劝我不要看——是萨奇吗?真是的,我有你们看的那么脆弱吗。都是些小鬼头的把戏,你们还自以为干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