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儿红着脸扑过去,一边挠范若若痒痒一边气道:“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还好意思说自己会害臊……”

转眼就到了范思辙安排好的会面日。这个日子还是他跟那位伶俐的小厮商量出来的。范思辙原先定了几个日子,都被那位少爷给否了,终于找了个合适的,范思辙也不小气,直接包下了安乐居的一整个二楼作为两位见面的场地,还让酒楼重新装修了一番。下这大力气不为别的,就为能借着这次的机会多给沈婉儿提供点灵感,好让她写出更多才子佳人的故事给他挣钱。

不得不说 ,范思辙这一门心思都扑在生意上,还真有点儿门道。

沈婉儿日常梳洗后,穿上前一天范若若特地送来的新衣服,那是一套水蓝色的长裙,是京城里最新的样式,融合了北齐的滚边刺绣风格,而用料又是南庆特色的轻薄,层层叠叠的绸缎和轻纱交相辉映,宛如一条星河裁成,柔美俊秀,颇为衬她。

林婉儿送来的是一副头面首饰,款式是宫中最新款的,点翠的发簪和发梳,款式新颖,线条简洁,除了一两颗晶莹的宝石,没有多余的颜色装饰,素雅清淡,正是她喜欢的风格。

沈婉儿装扮一新,戴上帘笠上车出发。

范思辙站在酒楼门口,先接到了沈婉儿,一路护送着沈婉儿上了二楼,等他再回身下去,正遇到那位小厮迎面而来,见到范思辙便露出个得体的笑容来,恭敬道:“我家少爷已经快到了,还请范老板先行离去,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范思辙大惊:“这怎么行?我家沈……散云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你家公子难道还是什么皇亲国戚不成?连我都不让见?”

小厮闻言好脾气地笑笑没有接话,倒是让范思辙更加不安起来,说什么也不走了。

就在两人于楼下纠缠时,二楼包间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沈小姐隔着帘笠望去,只见一抹颀长劲瘦的身影关上了门,那人身量颇高,挺拔的肩背如青松,一身出尘白衣,手上似乎握着一柄折扇,腰间的玉佩上雪白的穗子随他移步而翻出如细浪般的波纹。

这一幕是多么熟悉。

那人径直走到她面前,伸出折扇挑起了帘笠上的薄纱,沈婉儿如遭雷击地看到了那张曾经无数日夜都占据着她全副心神的脸。

“你……”沈婉儿差点软倒在桌边,她抠着桌角勉强稳住自己,却见那人露出一抹缱绻温柔的笑,答道:“当然是我。”

沈婉儿只觉得手脚冰凉,冰凉中又透着一丝酥麻,那个许久未见的笑容几乎要把她的魂魄从 身体里勾出来了,那是云公子才会有的表情。只有云公子才会那样和蔼可亲地对她笑。

这人是出了什么毛病吗?

沈婉儿第一个念头是:难道北齐的暗探又有什么行动了?否则言冰云怎么还会用这幅面容来接近自己?还这样笑?

想到这里,沈婉儿定了定神,一板一眼道:“言公子,若是因公事有需要我的地方,大可以通过范大人来找我,我虽为北齐人,但今后必将长居京城,我哥又是死在北齐朝堂的争斗里,若是有能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不必如此……如此委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