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乐的画风一转,舞台变得阴暗起来,追光灯打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病床上躺着一个苍白的人。雷狮从舞台的黑暗中走进了灯光下,他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由于身材高大,他低下头的时候,就连头顶的追光灯都无法照亮他的脸庞。他的整个人都被光线切割开来,背后是白色的外套,身前是黑色的阴影。他紫色的眼眸盯着床上的人,眼中透着一股陌生的阴鸷,他慢慢地将纤薄的白色医用手套套上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戴上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庞,他拿着一把泛着银光的手术刀,锋利的刀锋紧贴着床上的人的皮肤,慢慢地切开了那人的后颈。

他的眼神随着薄刃划开的伤口,渐渐透露出一丝热切的兴奋,他的手指沿着被切开的豁口探入后颈,全场的观众都听到清晰的血肉翻搅的声音。

舞台后排的灯光突然打开,观众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雷狮的身后全是冰冷的钢架,上面陈列着大小不一的玻璃瓶子,一个一个属于Omega的腺体泡在透明的福尔马林里。

安迷修猛地明白过来,雷狮所饰演的角色根本就不是一个温柔的男友,那只是他的表象。他在用精湛的演技来欺骗Omega,骗取他们的感情,然后在他们身心沦陷之时,用刀取走他们的腺体。

他感到后背发麻,雷狮演戏的时候完全换了一个人,他那双紫色的眼睛里仿佛装着另外一个灵魂。雷狮从病床上Omega的伤口里割下了他的腺体,用手将那血淋淋的肉块举起,雪白的灯光照耀在那鲜红的器官上。

他望着那块腺体,眼中透露着可怕的迷恋,他像呵护恋人一样温柔地将那器官护在掌心。他低声开始吟唱起一首旋律简单的童谣,低沉的嗓音仿佛是蛇在吐信,又仿佛是恶魔在低语。

安迷修的呼吸都被舞台上的人夺走了,他紧紧地抓着椅子边的把手,心脏不住发烫。他想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或者别的……什么都好,他想留下雷狮在舞台上的这一刻。这个男人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无论做什么、扮演什么,都像在发光,轻易地就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白天他是西装革履、温柔体贴的精英男友,晚上他就是夺去Omega腺体的恶魔。可是他的罪行终究会有被揭露的一天,无数无故失踪的Omega引起警方的注意,一位卧底被派到了雷狮身边。而这位罪犯终于有一天落入了别人为他编织的网,他爱上了这个警察,爱让他露出了破绽,卧底警察拿到了他的罪证,把他送入了永无的监牢。

雷狮扮演的罪犯最后靠在阴灰色的铁栏杆之中,警察过来见他最后一面。警察说:“你杀了人,你就该付出代价。”

雷狮只是笑,他对警察的笑竟然透露出一丝天真和纯粹来,他说:“我不为杀 人付出代价,我为爱人付出代价。”

警察闭了闭眼睛,他往雷狮的方向走了一步,但很快理智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雷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慢慢地勾起唇角,他靠在栏杆上,雪白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栏杆,低声唱起那首童谣。

故事结束在一声意味深长的枪响之中,幕布拉下,灯光亮起。掌声如潮水般响起,安迷修感到脸颊冰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雷伊给他递了一张纸巾,笑道:“帅哥演变态,变态都会讨喜起来了呢。”

安迷修尴尬地胡乱用纸抹了抹眼泪,他说:“不是……是他演得太好了。”

他望着拉着红幕布的舞台,还无法从故事给他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他好像真的变成了这个主角,我感到害怕,却又觉得他很可怜。”

雷伊说:“走吧,我们去后台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