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员痛骂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平板。
前来支援的除了各级警官,还有军队的官兵们。他们都是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此时却手拉手围成人墙,用肉体凡胎给物资运输车割出了一条通往医院的通道。
浮士德持着枪,警惕地逡巡在运输车旁边。人墙比想象中脆弱,不停地有官兵被推倒,又立刻有人从旁顶上。一辆辆卡车自浮士德身后慢慢驶过,他默默计着数,又偏头瞟了瞟,看到了视野范围内的尾车。
马上就结束了。
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伴随着混乱的尖叫声。某处的人墙突兀地破了,一个人冲出重重防线,趴在了一辆运输车前面。
那辆车被迫停下,后面的车辆也随即停止,官兵被吸引了注意力,人群却借此发起最后冲锋。人墙摇摇欲坠,浮士德抄起对讲机,发出的命令坚定又清晰:“前面的车不要停下,能走几辆是几辆!”
没有被阻碍的车辆加快速度,一辆辆挤入了医院大门。浮士德回过头,两个警察正把倒在地上的男人往旁边拖拽,男人却突然撩开自己的手臂,露出了上面的黑色矿石:
“我是感染者!不给我药,我就拉所有人陪葬!”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往反方向逃的,想趁机突破人墙的,故意把人群往武警官兵的地方挤的,现场乱做一团。两个身着防护服的医疗人员从门内跑了出来,对官兵们不断挥手:
“你们后退,不要接触他!我们来!”
浮士德举着枪,陪同两个医护人员跑到感染者身边。医护想要把男人拉到一旁,感染者却突然暴起,试图掐住医护人员的脖子。
受矿石病的影响,感染者的力气大得可怕,若被他得逞,医护会被活活掐死。浮士德果断举起了枪,枪声却先他一步响起——与他同车的武警早已瞄准了男人的脑袋,在男人跃起的刹那,他果断扣下了扳机。
男人跌倒在地,黑矿石与血液一同蜿蜒流淌。沸腾的人群掀了盖,人们一下子突破了官兵的防线,向仅剩的几辆物资车一拥而上。现场彻底失控,浮士德掏出对讲机,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立刻弃车!缩小防线,保护医护撤离!”
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被击杀,两个医护愣愣地坐在地上,全都慌了神。浮士德向天空鸣了两枪,把两人从地上拖了起来:“快走!!”
人潮向他们涌来,如蚁群般淹没了车辆。有人试图进入驾驶座,有人在砸后车门的锁头,浮士德却无暇管顾,他和几个官兵一同把医护围在中间,逆着物资车的方向,试图把他们安全送回医院。
但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挤不上物资车的人们很快注意到了他们,暴徒朝他们扑来,想要搜刮医护身上的物资。
医护是匆匆出来支援的,身上除了防护服外一无所有,人们却自缝隙中伸出手,试图拔下他们脸上的护目镜。两人吓得抱成一团,浮士德一手执枪,另一只手推了他们一把:“我们负责清出到大门的路!动起来!!”
前方的官兵已经开出了一条通道,位于末尾的小伙子正拼命向他们伸着手。浮士德最后向天鸣了一枪,把医护递到了官兵的手里:“交给你们了!”
医院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医护已经走进了大门,在第二名医护即将企及大门时,不远处传来了纷乱的的惨叫,哭嚎与求饶的声音刺入了浮士德的耳朵。
警官猛地转过身,远处人群如多米诺骨牌,径直向他们倒塌而来。
踩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