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变得十分安静,寒风无声,雪落亦无声。
Reid的嘴唇微微颤抖,或许是冻的,或许其他什么原因,他没有在外面呆太久,很快便重新回到屋里。
“怎么了?”Uriah望着他的表情,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这目前只是一种猜测,Uriah,”Reid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父母出事的那天,医院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引起你的注意?或者感觉不对劲的地方,任何人,任何事,或者任何一个画面?”
Uriah愣了下,“你是说……”她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大脑开始飞速地回忆过去的画面。
白色的墙壁与走廊,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鲜红血液,她惊惶无措地伫立在手术室外,时间仿佛变成了一把有生命的匕首,在她心口冷酷地割下无数伤痕,那过程死寂空虚地恐怖。
“没有,”Uriah喃喃地说,“那天,我印象里没有任何特殊的事情……”
“那后来呢,在你回美国之前,你在澳大利亚至少停留了半个月,那段时间里,有发生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Uriah的脸色渐渐发白,“Reid,你是在告诉我,我父母的死亡只是意外吗?”
“Uriah,”Reid轻声唤她的名字,他目光冷静,却也柔和,“这只是一种推论的方向,并不代表事实。”
“可你从不会毫无根据地胡乱推论!”Uriah肯定地说道,她深深吸了口气,尝试整理大脑混乱地思绪,“可是他每次打电话、每次打电话都会告诉我,他会杀死所有尝试接近我的人——他对我说,不要怕,他会保护我,他会杀死所有伤害我的人——我想不明白——”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脑海,让Uriah感到全身冰冷。
“我们从不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推断一个反社会人格变态的想法,Uriah,”Reid直视着她的眼睛,慢慢走近:“不要尝试去探究,更不要尝试去理解,这类人有很多种手段可以令人恐惧或屈服,Uriah,你只需要专注于现在!看着我,仔细回想一下,你在澳大利亚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伴随着那些在脑海中电光火石般掠过的画面,突然有一个场景猛地清晰起来,那是在殡仪馆空荡的大厅里,她坐在椅子上崩溃哭泣,有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青年递给她一张纯白手帕,柔声对她说——抱歉,我来晚了,别哭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会变好的。
等等,什么叫他来晚了,为什么是从现在开始?
那个人,尽管当时她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可是他捏着手帕的手,苍白而纤细,一如同后来的Owen。
Owen,是他!是他!
Uriah唇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自她重生后,她没日没夜地追寻过Owen真实身份与来历,想赶在一切发生之前解决根源,可如果不是那时她只顾恐惧逃避,如果失去Reid之后她没有沉沦悲痛绝望,也许她能知道Owen的更多信息。
可是光记得名字和长相有什么用呢,全国上下那么多Owen,她翻遍了所有可能留下的记录,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和记忆里容貌重叠的人。后来她索性也没有去找了,她以为只要自己消失,等过了那个时间,一切就都会改变了——
可如果,她根本不是普通的那一个,而是特别的那个呢?
假如她才是那个真正的目标,BAU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情,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如果根源发生在更远之前,在她尚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
“Uriah,你想到什么了?”
Uriah张了张嘴,低声道:“没有,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