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了灯笼过头顶,不满地嘟囔着,“红莲姐姐,不许你这样叫,不好听。”

红莲把灯笼挂上房檐,一只手搭着攀高的木架子对我做鬼脸,“小良子,小良子,我就要这样叫。”

“不许这样叫。”我气得嗓子都变了,直接吼了回去。

红莲也被吓了一跳,慢悠悠从梯子上下来,“不叫就不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红莲,要叫子房哥哥。”韩非爽朗的声音在树下响起。

我抬眼一望,张良也站在那儿,一时间又羞又恼,垂着头向后跑去。

张良后院的青蛙在呱呱呱呱呱呱,我家里的青蛙也是呱呱呱呱呱呱,为什么它们不咩咩咩,不哞哞哞,人总能发出千奇百怪的声音,动物为什么就是大同小异呢?

“在想什么?”

手指插进池塘边的淤泥里,转啊转,我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后知后觉向后看去,张良一身青衫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我红了脸,低下头来。

张良挨着我坐下,“人的想法太多,动物反而不这样。所以,它们不需要发出太多样的声音。”

池水的波光折射在他的眼睛里,我望进他的眼睛,“你的想法也很多吗?”

始料未及我有此一问,张良一愣,长长一叹道:“好像是有点多,既想着要韩国昌盛,又想着相国府平安,又想着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