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跟阿爹说一句话,大量的士兵就冲进了我家,黑色的皮靴落在我眼底,一声轻喝,阿爹被那些士兵死死按住,一壶酒灌进了阿爹的嘴里。阿爹连呛了好几声,张开的五指让我想到了要病死的老人。

“阿爹。”我欲扑上去,姬无夜的士兵立即将我双手缚在身后,同样的还有阿娘和家里的护卫仆役。

黑色的毒血不断地从阿爹嘴里呕出来,他那身干净的朝服也染得深一片浅一片。他平日里最喜欢这身朝服了,时不时穿着在我和阿娘面前显摆,抖着宽大的长袖,笑呵呵问:“是不是很威风?”

那些人放开对阿爹的钳制,阿爹的身体重重倒在冰冷的地面。我身后一松,爬过去搂住阿爹尚有余温的身体,发出天崩地裂的恸哭。

身旁亦全是极致的哀嚎,就在这诸多弥漫着伤悲的哭音中,姬无夜微微挑起唇角,“王上仁慈,才不将你们同罪论诛。”

我尚不明白他话中意思,只见阿娘忽然直起身子,抓过阿爹余下的毒酒一饮而尽。

我张开的双手停在半空,接住的是阿娘没了呼吸的躯体。我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今早我与阿娘还盈盈笑着送阿爹出门,一夕之间,他们都离我去了。

是做梦吗?

我盼望快快醒来。

“张良呢?怎么没出现?”他四处张望,仿佛要从我这里找出张良的行踪来。

我混沌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白光,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痛到麻木的心脏忽然间又霜雪加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姬无夜的人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