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司空摘星就后悔了,龙有逆鳞,每个人都有他不能触犯的点,而对于龙柏这个一心立志空手套白狼,发家致富的人来说,不会算账明显成了他的软肋。偏偏又是个极其心高气傲的人,藏着掖着。
果然,龙柏脸上的笑意陡然增大,只可惜眼中却泛着冷光,本来脱俗的气质却因此染上了一丝人气,淡然的笑意也转变成了邪魅,如同一朵水仙白莲花立马黑化成了罂粟。
司空摘星顿感自己时日无长,大叹一声,“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饱含惋惜的语气令听者为之一动。
陆小凤闻声看去,不说他还真看不出,龙柏的脸蛋的确是长得漂亮,五官精致,一双美眸波光潋滟,要不是与生俱来的那股清冷气质,被人称作美人也不为过。
花满楼感受到一股冷冽的气流扑面而来,下意识地问道,“可是西门吹雪来了?”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不对,西门吹雪那样一个人,平日里甚少出庄,即使出去了,也是闹得腥风血雨,排场颇大。
杀意,恐怖的杀意,司空摘星似乎看到了龙柏身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就如同被侵犯了私人领域的狮子,即将向他张开血盆大口。
偏偏这狮子还带着一副温文尔雅的笑意。
司空摘星很不争气的腿软了一下,用手护住头,做出最原始的保护动作。虽然他私下没停止过想要好好收拾一顿龙柏,出口多年被压制的恶气,奈何武功比不上,轻功比不上,最可悲的是,身高也比不上。
陆小凤好歹与司空摘星有多年的交情,虽然潜意识里认为龙柏不会对司空摘星真的出手,可还是挺身维护,“口误而已,还望龙兄不要放在心上。”司空摘星暗叹一声‘够哥们’,赶忙寻求庇佑,躲在陆小凤的身后。
龙柏冷眼看着这一幕,“原来江湖传言竟是真的。”
陆小凤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很犯贱的问道,“什么传言?”
龙柏冷笑道,“陆小凤与司空摘星一见如故,日久生情,且情难自持,抛弃一众红粉佳丽,却因世俗难容,不得已混迹花丛,妄图掩饰,只以兄弟相称,现在看来,还真是你们二人伉俪,虐恋情深。”
此话一出,三人齐齐一怔。
花满楼不可置信地望向陆小凤的方向。
这等荒唐的语言,要是往日他是绝对不信的,奈何龙柏说的语气太过认真,更何况越是荒唐到最后反而越让人疑虑,一颗怀疑的种子就此种下,渐渐地,嘴上说着不信,潜意识里却已经接受。
陆小凤和躲在他身后的司空摘星如同遭到了晴天霹雳,怒道,“这是谁造的谣?”
龙柏这下反而淡定了,“事出必定有因,空穴未必来风。”
事关名声,司空摘星立马从陆小凤的身后站出来,“胡说八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造的谣,非偷得他连腰带都不剩!”
龙柏把宝贝小算盘搁置在一边的石桌上,作出前所未有认真的样子,“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最诚实的永远是尸体,口中说的再天花乱坠都没用,一个无心的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微笑,一个细微的小动作,身体往往会先作出一步反应。”
司空摘星露出疑惑的表情,龙柏解释道,“诸如鼓掌表示兴奋,顿足代表生气,搓手表示焦虑,垂头代表沮丧,摊手表示无奈,捶胸代表痛苦。就像我们之前去的那个老人家,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坐在椅子边上,这代表着他在不安,当我问他这小娃娃家住处时,他眼睛会不自觉地看右上方,声音还会不自觉地拔高,这是他在掩饰自己的心绪为了让我们相信他说的话。”
这时候的人并没有身体语言这种意识,不过被龙柏这样说出来,虽然乍一听觉得没什么道理,但又觉得很可信,加上龙柏平日里本来就爱涉猎各种书籍,很多知识都会偏上一些,但却很好用,这次破案时连一向心思缜密的陆小凤都不得不佩服龙柏的推理能力。
说到这里,龙柏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直视司空摘星,“当我说出你和陆小凤彼此喜爱时,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发怒,反而是咬嘴唇,这代表着你在紧张,害怕或焦虑;你和陆小凤之间的距离要比和花满楼要近上许多,而且你还三天两头幼稚的去找他挑战,实则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这些都在表明他在你心中不同与别人的分量。最重要的是,你喜欢他要比他喜欢你多上许多。”
本来是几件完全没有关联的事,被龙柏这样说出来,司空摘星却硬是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气急,口不择言道,“至少比账都不会算的人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