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把无线电话和写完名字的信封放到大信封里,然后放到置物架上,一动不动在这个电车坐到三十分钟以上,确认过没有人注意到你忘记拿信封后下车。”

Ray Penber笔直地坐在椅子上,他将所有信封都放进棕色的大信封。荧白色的灯光让他的脸更加苍白,目光中翕动着微弱的光,看起来有些冷酷,又有些悲伤。

“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KIRA,你就是个伪善者,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自己。”

夜神月有些意外地听到Ray Penber的质疑,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而Ray Penber似乎也并不期待从他这里得到任何回应,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你真可悲。”

说完,他摘下了耳机,把无线电话丢进了信封中,将全部文件都放在自己头顶上方的置物架上。

他安静而笔直地坐着,冷毅而倔强——像一个殉道者。

夜神月他的心底突然浮上一种奇异的感觉。手里的书摊开,书页上黑色的字母突然旋转扭曲,变成了一团又一团混乱的线。空间不断被压缩,车厢显得逼仄起来。窗外的黑色像是有生命一般的飞快流动,自己的倒影变成了一团模糊的黑色,在这条黑暗的河流里起起伏伏。

他将额头抵在玻璃上,低头摊开手掌,接着他又攥紧手指,手心里仍是却空无一物。他眼角有些发热,眼里却冷得像是结了霜。

“你说的没错,Ray Penber。”

他叹息,接着又是叹息。

在这条环形的线路上,每一站都是开始,每一站都是终点。这辆名为命运的列车载着所有人朝着未知的彼岸飞驰。

再也不回头,再也不回头。

Ray Penber和南空直美的房子坐落在离洛杉矶市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那里和市区有段距离,自然与比弗利山庄那种富人区无法相提并论。但是环境很好,周围的邻居善解人意。社区很安全,离新中国城很近,有很多家小有名气的日料店和甜品店,那些都是直美的最爱。他们的房子不算太大,装修也比较简单,但是十分温馨。墙壁被刷成淡蓝色,屋内陈设着简欧风格的家具,阳台放着一架躺椅,它摇摇晃晃,像是刚刚有人起身离开。

南空直美说她会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后退出FBI,之后她想去做巴西格斗技舞(Capoeira)的教练。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就好像她真有这么一个打算。不过没几分钟,她就被他信以为真的诧异表情逗得笑了起来。

她说你怎么这么傻呀。

他笑着,因为我爱你啊,直美。

她黑色的发散落在柔美的脸庞上,那是东方人特有的面孔,清秀又耐看。她双手捂着嘴笑个不停,眼中满是柔和的颜色,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