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吗?”
院子里所有的白日菊都凋零了,没有一朵幸存。枯萎的花枝破碎了一地,只有曼陀罗在寒冷的夜风中摇摇欲坠。
12名来到日本执行任务的FBI,除南空直美一人外,其余十一人全部牺牲。
Ray Penber的葬礼举行的很仓促,异国牺牲的探员遗体无法被送回美国,只能在日本火化,再将骨灰辗转运送回美国,勉强算得上是魂归故土。
在一座小教堂里,南空直美出席了他简单得几乎简陋的葬礼。
她的父母也出席了葬礼,他们很担心她,愁眉不展地远远望着,连安慰的话都说得很少,生怕任何话语会刺痛她的心。
但她知道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再也没有了。
她穿着黑色的长裙,黑色的发高高挽起。她仰起头,站在高高在上的十字架面前,看起来有一种目空一切的冷漠。十字架矗立,像是随时就要倾倒,白色的、刺眼的光令人头晕目眩,周围的人不停地窃窃私语。
他们互相面对彼此,宣布誓言。
他说,我愿意。
这时天光骤亮,像燃烧的火焰,终于变成灰烬。光斑不断的摇摆旋转,棺材像一个漆黑的盒子,装载着一场无法醒来的梦。
她笑了,没有一滴泪。
葬礼结束后,南空直美作为唯一幸存者,几乎立刻被下达了返回美国洛杉矶本部的命令,但是她倔强地违抗了。她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是极其不理智的,并且严重违反了纪律,但她依旧毅然做了这个决定。
不是因为冲动,也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另一种更为致命的执着。这份执念将她支离破碎的灵魂强行拼凑在一起。它拼得很敷衍,只隐约能看出是一张人脸,像闪光下破碎镜面上不断重复的幻影。
南空直美握着手机,键盘上的数字在无声的召唤她。她仔细地按下每一个号码——她并不喜欢向别人求助,但她现在早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好久不见龙崎,是我,南空直美。”
“直美,好久不见。”
电话另一端传来沙哑而低沉的男声,紧接着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听起来对方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
“我听说了你未婚夫的事情,我很抱歉。”
南空直美嘴唇快速地颤抖了一下,从喉咙里逸出一声轻响,勉强算是回应。
“你找我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