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和南空直美的交锋都不会令他失望。

夜神月十分清楚南空直美正迫不及待想要从他这里套取信息,她最关心的事无非就是Ray Panbar遇害的真相。但是她很冷静,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等待对方露出破绽,试图抓住这个把柄将对方一击毙命

日光渐渐从她漆黑的瞳孔中散去,只剩下一滩死寂的黑。夜神月面对着她,像是站在没有光的房间里,面对一扇镜子。没有光,镜子就不可能有任何影像,但他仍然能看到过去的画面在镜子里重蹈覆辙。

摇摆的车厢,不断被撰写的墓志铭。高大的男人走出车厢的回首。

夜神月从来没有把南空直美当作一个普通人。

即使她努力掩藏自己强烈的情感,试图将她所有的情感埋葬,但他仍能感到它在土壤里翕动,因为它不愿就此死去,挣扎在她每一个举手投足中,甚至每一次的呼吸中。

可也正因为如此,夜神月才会心生遗憾。

如果他自称自己是迫不得已而杀害Ray Panber,未免太虚伪,因为从来没有人逼迫他,他杀死他正如同他要杀死南空直美,只是因为他想杀死他,消除威胁。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所以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怜悯,也没有什么值得同情。可也许正因为这份纯粹,才让人惶惶。

“我没什么可问的。”夜神月率先开口。

“是吗。”南空直美看着他,“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题你。”

“Ray Panbar是在我之前调查你的探员,你的反侦察能力如此出色,你一定知道有FBI在调查你。”

夜神月没说话,南空直美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她很平静,只光片影从眼中掠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抱歉,我不知道。”夜神月坦然回答,“我确实知道有FBI在调查,但是那又怎样呢?”

“我在问你问题,没有必要玩这种‘用问题回答问题’的小把戏吧。”

“你确实在问我问题,但我也没有义务回答你。KIRA行事虽然极端,但我个人认为这也没什么不好,我不想配合你的工作也很正常。况且你刚才没有说实话,又凭什么要求我要如实相告。”

南空直美没有继续追问,“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是的。”

夜神月高傲又嘲讽地盯着她的脸,没再说话,不愿意同她再多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恕我不再奉陪。”

南空直美没有制止他,她也没有任何权力可以决定夜神月的去留,更重要的是,她的铤而走险并非全无所获。

而夜神月也同样这么认为——他不会犯错,死亡笔记也从不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