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还想接着刨根问底,但是夜神月已经厌倦了这个话题。因为它从来没有答案,只能牵扯着思维陷入泥淖。

而他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松田,你说你不认为KIRA是完全邪恶的。”

“……是。”

“如果我是KIRA,你会怎么做。”

松田愣住了,他其实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所以当夜神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没有准备。

但是没有准备并不意味着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他说。

“你知道答案,我也知道。”夜神月说,“你已经有了决定——如果我是KIRA,你会是第一个朝我开枪的人。”

“你没必要对我解释,我不介意。我只是想说你的果断和勇敢,在这个调查总部无人能及。可能这里面多少有一些感情用事,但结果就是这样。所以我希望你——慎重。”

“正如你刚刚所说的,未来——要拥有它,你才能去印证,去忧虑,去改变。”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松田的心脏漏了半拍。他开始感到忐忑,自己仿佛一丝不挂站在夜神月的面前,全身赤条条,而那些心中的隐秘就这样摊开在夜神月的面前。

日光垂直而落,他原形毕露。

“我会的。”松田勉强作出回应,一个毫无说服力的承诺。

“你会吗?”

夜神月又问了一遍,他问的漫不经心,看起来既轻浮又冷漠,松田却不敢回答。

他的答案像是卡在喉咙,它进退两难,身陷囹圄,只能被尴尬地挤压。如果它具有实体,此刻他早已伸手把它从喉咙里掏出来,丢到夜神月面前的地面上。然后那道无可抵挡的、刺目的光,让它露出自己谎言的原型,犹如黑色污浊的爬虫,在一尘不染的瓷砖地面上蠕动。

“我知道你听到了我和L的对话,但是火口不是你应该接触的目标。与其无畏的牺牲,有这个时间不如再对被害者资料进行整理,做些有用的事。松田——贸然行动,你可能会被他杀死。”

“我知道,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以他为突破口,我可以去调查。”松田说,“你说过,被杀毕竟只是‘可能’。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那谁去做呢?会是他吗?会是你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愿意去做这样的猜测。”

“我不像其他人,我没有牵挂。我只知道我可以去做,”松田说着,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它只是单纯的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