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年的时候,亚瑟的身体开始无可避免地衰竭下去,没有剑鞘的守护,只能尽力减缓衰竭的速度,面对贝狄威尔的无措,亚瑟倒是看得很开。
“我这几年算是捡来的时间,这样算是不错了。”
亚瑟隐约在话不牢的花之魔术师口中,猜测到有关于恩奇都最后的举动。
“恩奇都”替代了“亚瑟·潘德拉贡”。
替代他走向必死的命运,改变不列颠灭亡的未来,因此决绝地变成他的样子,承担着本该属于红龙的痛楚。
即使现在回想起仍会刺痛的那个人,心底更多的依旧只有不可避免的温柔。
所有的悲戚与苦闷,他已经学会怎么放在心底了。
“王,我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本质非常固执的近侍贝狄威尔,发出这样的声音。
一切隐藏在王不知道的深处,他们开始重新寻找王的剑鞘。
在漫长的寻找中,一年又一年时光飞逝,不列颠平稳地降临卡美洛战役后第十年的开端。
春草萌芽,飞花飘扬,亚瑟王喜爱的白色蔷薇开满了整个王都,卡美洛陷入白色花瓣的海洋,浪漫且神圣。
三月初亚瑟王把王位传授给高文,在高文悲伤的眼神下,含着祝福的笑容把王冠戴在高文的头上。
与此同时,王陷入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停止有关于圆桌的工作,在处理国事上也变得力不从心,常常处理一半事务伏倒在案桌上,好半天才能支撑起身体继续。
每次沉睡,下属就会揪心地试探他是否存在鼻息,他们会因为王温热的体温而感到欣喜,然后更加担忧不久之后再次面临看到王昏迷不醒的困境。
亚瑟其实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春末,要是死在春天里,倒是感觉还不错。
弥留之际,他又梦到了七岁那年梦到的,那条巨大的红龙。
在云端遨游的赤色巨龙与虚空中的他对视着,半阖上的金色双眸不再朝云端下的大地看去,凝望或许在它世界中根本不存在的亚瑟,就像在看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