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像是泪痕。鸣人不敢深想,他想佐助一定非常伤心。可没过多久,佐助就回来了,谈笑之间并没有与以往有丝毫的不同,所以火影那不知为何悬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慢慢的习惯了这种生活。

只是佐助每次回村的时间变短了,也再没有去他家留宿过。鸣人不知道他能找到什么地方住,佐助也一直没有再在木叶买一所住处什么的。鸣人本以为他心里难过,就会像小时候那样把对世界的不满挂在眼角眉梢,可他却眼见着佐助一天比一天温和下来,做事越来越利落,传回村子的卷轴情报越来越多。可火影却不知为何,开始越来越担心他。

或许是因为佐助传回来的情报上时而会带着血迹,或许是因为他偶尔会在佐助不经意露出的肌肤上看到不知何时又多添的伤疤。

那些伤等他看到的时候大多就都是伤疤了。火影后来偷偷摸摸的去调过木叶病院的病例,也看不到佐助的就诊记录,于是知道那些伤肯定都是佐助在外的时候受的,他想象不到佐助受伤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话该怎么办。

可能习惯了。

等到三十岁那年。

佐助又回了木叶,他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骨骼外一点肉都没有似的绷着一层皮肤,眉目间却很安然,很多年都没再见过的安然。鸣人隔着一层躯壳怔怔的看着他,想,你生病了。

可火影毫无所觉,在一乐拉面里佐助最后又问了一次‘为什么你这么担心我’?

其实他已经好久没问过这个问题了。自从火影结婚,他就再也没问过了。

火影坦荡荡的答道:“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佐助静静的看了他一会,鸣人想其实佐助大概已经不期待得到什么回答了。因为佐助最后只是笑了笑,拿出了几瓶酒,说那喝一杯吧,为了这唯一的友谊。

他始终没有说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受了什么伤。

鸣人又眼见着佐助把喝醉了的自己背在背上送回家,他和火影共用躯壳,于是他知道这宇智波的背一点都不宽厚,一把骨头,硬硬的很硌人。他也看到火影醉酒时的轻薄和佐助的发怒,然后他终于——他看到一个饱含痛苦与情欲的吻。

明明那是一个吻,可却像是把世界上所有的苦都揉进去了一样。

佐助说:太晚了。

佐助说:我要死了。

鸣人觉得自己也要死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痛苦的折磨呢?

然后辉夜族人来袭,佐助并没有死于病痛,他埋骨于黑暗之中,在世界上唯一永远不会被阳光照耀到的地方终结了自己的一生,哪怕临终,也没有说一句逾越朋友之情的话。鸣人简直也要跟着他死了。

可他又偏偏没有死,他支撑着自己听完大蛇丸的话,听完佐助的病,又支撑着自己和顾问团斗智斗勇,和雏田离婚,随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大病一场——病过就好,真是健康的让人牙痒痒的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