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酒鬼醒过来的时间一前一后。
万隐迦夜是后边那个,等她从堂前趴着桌子迷迷糊糊去辨认眼下是个什么光景的时候,对面的人早就先行离开,只剩下这一桌子的残羹剩饭跟东倒西歪的盏子盘子。
脑袋迷迷糊糊,甚至还有点疼,醉鬼盯着自己跟儿前几乎要顶到自己鼻子的瓷杯外沿,过了许久才动了动。
不过也兴是灌得狠了,原本在这儿经营了六年都不曾失态的女子做出了一个傻乎乎的举措。
她用鼻尖儿拱了拱杯子壁,冰凌的触感跟自己的体温形成绝妙的隔离,略显浓厚的酒精味从那里面散发出来。
万隐迦夜瞅了瞅,这里边儿还剩下半杯。
这几坛子酒倒不是什么名贵的酒,只不过是从别的地方颇有些纪念意义——
这是她刚开居酒屋那一年酿的,就连当初九尾逮着村子一阵嚯嚯也没发现她埋在地下的这几坛子酒。
她从后院挖出来,又搬过来给自来也喝。
怎么说呢,万隐迦夜似乎试图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解释,大概是了却这次牵扯的人情??
毕竟像她这样式的,死亡不是最后终点站,她还得跟看小说一样把自己之前牵涉过的人、事情记在脑子里的话,总是觉得自己以前干的那些破事折磨人。
万隐小姐缓缓地从桌子上直立起腰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披在身上的衣服滑落——这是她之前放在后厨备用的衣服——她这才在看见自己跟前点燃的几根烛火之后去看看唯一能证明时间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