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一身素白的女人伸手拿起那只放在妆奁里极尽华丽的面具,她赤红的指甲轻轻滑过上面精细的纹理跟用矿石粉末绘出来的珐琅:“知道你会变成鬼,还是早就到了东京府?”

女人的语气仍然很平淡,像是轻轻滑过水面的一片落叶,甚至还让人感觉很舒服。可是万隐迦夜却知道,对方的性情全然不能仅仅通过讲话的来判断。

多年的经验,就算那是一百年前,她也记得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知道,对方生气了。

“抱歉,母亲。”

“说那个做什么呢,夜夜,来选吧。”女人忽然一笑,伸手替万隐迦夜整理了整理凌乱的头发。

“那……”她看了看那个被蒙住眼睛捂住耳朵的小姑娘,吞下一口唾沫,伸手将花子小姐的手里半面具接了过来直接戴在自己的嘴上。

花子小姐对此只是笑笑,将帘子放下来藏住对方的面貌,以保证不让人看见她身上非人的部分,才叫来了人把这花魁候补领了下去,并要求准备热水以供梳洗。

伺候八忘的侍女领了命令,热水便源源不断地被送进浴室。

后来万隐小姐就常常呆着房间里,戴着掐金丝珐琅面具,每日压制着自己的食欲又或者尝试将角收回去,可是都没有用。

花子小姐看着不解,她也找了方法,不过鬼舞辻因为落不下面子也不愿意帮忙。

可歪打正着,只在一天夜幕刚降的时候,万隐迦夜才兴冲冲地从那房间里赤脚跑出来——因为角跟指甲还有变成鬼身上才有的花纹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