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抱着这种愧疚的心态的同时,另一种更为恶意的情感让继国岩胜无法反抗。嫉妒,厌恶——凭什么,凭什么原一在从小就显现出这种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天赋后, 可以轻易地舍弃。

对他而言求而不得的资质, 对原一而言却是不如所谓的闲暇玩闹之物, 为什么在原一出现后,还要让他作为可笑的陪衬出生?

两者的情感交织,连带着一直以来的愤慨与迷茫,还有自己身为兄长的责任,让继国岩胜甚至无法挣扎,只能沉浸在这些情绪里面,直至精疲力尽。

就好像身体和灵魂仿佛不再是一体,继国岩胜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些沉溺在大海中,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他疑惑地挣扎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原本所处的院子中,而是更为虚幻、让人迷茫的雾气之中。

——他是在做梦吗?

“看来大家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误,缘一阁下,的确就是从战国时期因一些特殊原因来到这个时代。”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像是出现在山洞中的回音一般在继国岩胜的耳边响起。

“几百年前的剑士……感觉好不可思议呀!”

“不过由蝴蝶转述过来的消息来看,那个初始呼吸的家伙不是说自己打不过上弦吗?为什么那个鬼舞辻无惨还派出所有上弦去追捕他。”

“明显是时间不对等啊。”

“毕竟战国到现在早已经过去了四百年!上弦鬼变强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还有一个可能,是缘一阁下自己本身,也未到巅峰时期。据说战国时代——也就是缘一阁下的时代,曾有一群使用初始呼吸的剑士们险些将鬼舞辻无惨击杀。”

“而他们所有人身上,都曾出现过与缘一阁下脸上如同鬼之印记的斑纹。”

……等等?怎么回事?继国岩胜有些迷茫,但是一直以来的敏锐和细心很直接地让他下意识地开始收集起了信息。

缘一,战国,斑纹,鬼舞辻无惨。

这几个关键词,足以让继国岩胜把学生会会长所绘的漫画拎出来——尤其是为了剧情的合理性,产屋敷耀哉那个家伙天天抱着自己的草稿在他工作的闲暇之余问他哪里需要修改。

可以说除了产屋敷耀哉和作为助手的天音,继国岩胜是最清楚漫画剧情的那个人了。

继国岩胜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事实可能往往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不可思议,他不自觉想起了原一这段时间的不对劲,本能就对自己现在的这种状态产生了怀疑。注意到眼前出现的漩涡般的屏障,本该更为警惕的继国岩胜,不知为何仅仅在脑中思考了不到几秒,就踏了进去。

他就好像也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替换,本该清爽的短发也变成了像是舞台剧那会儿一样厚重而麻烦的马尾。继国岩胜的手扶着腰间不知何时出现了日轮刀——这就好像是他的身体本能一般,他向前踏出一步,用着平稳的声音开口,“所以,缘一就在这里吗。”

房间的场景几乎没出他的意料,几个还算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坐在主位的存在更是他每天都会见到的家伙,仅仅只是增加了蔓延至半张脸的可怖狰狞的伤口(诅咒)。

几个身上气质明显是强者的剑士们警惕地对着他,而被他们所保护的存在却是带着温柔平和的笑容,“请问您是……?”

“继国岩胜。”继国岩胜并不介意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微微昂着头,态度傲慢却并不惹人厌恶,只因为那种与生俱来加上后天培养的气质,让人觉得他这种态度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有些人并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只会不服气继国岩胜对于主公的态度不够谦逊,只是很快就被主公给说服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并且继国岩胜本身的态度也的确并没有任何问题。

就好像是……古时存在已久的贵族一般,甘露寺蜜璃在警惕之余想到。她试着开口想要打破此刻的气氛,却没想到继国岩胜绝不会放过属于自己的主动权。

之前所听到的信息量足够继国岩胜勾勒出该有的剧本,就算是一场梦境也好,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存在出现漏洞。他看着坐在主位的、并不是他熟知的那个学生会会长,此刻应该称呼为鬼杀队主公的产屋敷耀哉,道,“继国缘一,他是否就在这里。”

比起第一句的结论,继国岩胜此刻虽然用了疑问句,但是态度却明明白白地告诉着他们,他已经确定对方就在这里了。

产屋敷耀哉安抚着自家剑士们的情绪,也将继国岩胜邀请坐入席中。他带着并没有什么改变的笑容道,“虽然缘一阁下并没有说过自己的姓氏,但是想必我们所说的的确是一个人……不过,请问您和缘一阁下……”

但是在抱着这种愧疚的心态的同时,另一种更为恶意的情感让继国岩胜无法反抗。嫉妒,厌恶——凭什么,凭什么原一在从小就显现出这种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天赋后, 可以轻易地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