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因为你已经好了,所以才要多确认几遍。”社安抚着一做检查就烦躁的狗朗,配合地站在桌面上伸胳膊抬腿。
狗朗起先安静了一阵,但见到社一会儿被人类掰开口腔检查牙齿,一会又被掀起尾巴查看覆盖在下面的东西,狗朗就坐不住了。他不高兴地在桌边走来走去,嘴里嘀嘀咕咕,“这些人要对别人的伴侣做什么啊。”
但人类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那个最常来看他们的女人甚至还笑着往狗朗的脑袋上揉了一把。狗朗愤愤不平地躲开,假意要咬她的手,没想到对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更加开心地笑起来。
周围的人类跟着一起咧开嘴笑了。动物们会将这种行为视作威慑,但人类却用来表达喜悦——社是这么告诉狗朗的,可狗朗依旧觉得自己被嘲笑了。狼都是重情义的,这些人类救了他和社的命,他当然无法伤害他们,狗朗只好委屈地向社诉苦。
“人类真讨厌。”
“多亏了讨厌的人类你才能好起来。”社抖抖身体,走到桌沿边,和狗朗碰了碰鼻子,“很快就好啦,你怎么这么没耐心。”
他们被从检查室带出来的时候,没有被直接送回原来那个有落地玻璃的房间,而是被带到了屋外。狗朗十分诧异于这种变化,紧紧跟在抱着社的人类脚边。
“他们在做什么?”狗朗警惕地四处环视,“又要换屋子了么?”
“也许吧,”社心里逐渐有了答案,但也不能确定,他从人类的臂弯里探出头来,叮嘱狗朗,“你要乖乖配合,不要乱来,不然他们只好把你麻醉了。”
麻醉这个词语也是社教给狗朗的。狗朗郁闷地垂着尾巴,心想起码这些两脚兽没有给他按个狗链子,就忍着不和他们不计较了。
走出大门,院子里停着一辆小型卡车,社被抱着视线比较高,老远就看到了车子后面敞开的货箱上面有个被油布盖着的大铁笼。社先被推进了笼子里,狗朗没什么异议,跟着自己走了进去。
每次社被人类碰过之后,狗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身上那些奇怪的气味舔干净。他一点都不关心身后的人类聚在一起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什么。
社不再掩饰自己享受这样的服务,他眯起眼睛,对狗朗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们大概要把我们放生了。”
放生对狗朗来说又是个新词汇。不过不用社解释,他猜到了这个词汇的意思。
“无所谓,反正我以前也一直到处流浪,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就算被这些人关一辈子也没关系。”
社觉得这头狼讲情话的手段有些高端,转身给狗朗整理毛发以作奖励。他轻轻啃噬狗朗耳后的绒毛,小声问,“你真的想要我作为你的伴侣吗?我这样弱小的兔子?也许以后再野外我会是个累赘,我也不会捕猎。”
“也就是说你答应了?”狗朗忽然站起来,兴奋地在笼子里转圈。
社急忙阻止他这种愚蠢的行为,因为那些人类不约而同拿出手机朝着他们拍照。
“好了好了我答应了,你快回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