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库洛洛这几天天天沉迷于音乐的原因。

他看书的时候听轻音乐,早上出门散步听古典乐,中午吃饭听流行乐,晚上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听摇滚乐。对于音乐的类型他倒没有什么固定的偏好,唯一的标准就是“好听”。而且,身为念能力者的库洛洛是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听力的……

因此,这就造成了他现在的状况——一天之中,除了洗澡睡觉的时间以外,几乎都在听音乐。

比如现在。

库洛洛站在高楼之上,冷眼注视着下方一片火海的保须市。即使戴着耳机,他超出常人的听力依旧能捕捉到远处传来的杂音——嘶心裂肺的呼救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声,以及……绝望至极的哀嚎声。

街道上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长相怪异丑陋的脑无在城市中肆意破坏着,手无寸铁的人们疯狂的弃车逃窜,街边的树木燃烧着熊熊的烈火,纷飞的火星落到街边停留的油罐车上,一瞬间将其引爆,爆炸的冲击波几乎一下子掀飞了半条街。

黑夜之中,黑发青年的侧脸被天边燃烧着的炽热火焰照亮,橙红的光芒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中跃动,却丝毫不能让他有半点动容。

库洛洛迎着风中飘舞的点点火星,静静的注视着下方这宛如地狱般的场景,却只是伸出手,将耳机的音量调高了几格——

激昂交错的音符如倾泻的滔滔江水一般在他的耳畔滑过,深沉低婉的大提琴声、明快灵动的钢琴声和强劲嘹亮的号角声组合而成的完美和弦,交织出第一乐章中忧伤的痛苦与绝望的悲哀;乐曲中强大的张力和绵密不透风的紧张节奏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一下一下仿佛叩击在心弦之上。

而当这宏伟壮丽的乐章完全铺开的那一瞬间,这座城市的哀鸣声便彻底离他远去了。

太吵了,他想。

这次的行动死柄木并没有跟他报备。因为之前医生开发出来了一种更加“便利”的脑无,所以库洛洛就暂时对他开放了调用这个品种的权限。他以为死柄木至少还能再安分一两个月的,现在看来,他是小看了这个AFO学生的搞事能力啊……

库洛洛嗤笑一声。在他看来,死柄木弔就像是一个容器,AFO将自己对于这个社会和欧尔麦特的全部恶意都倾倒在他身上,让他成为了一个套着人类外壳、内在却是满满淤泥的东西。

这种类型的人,不是拉着全世界和他一起下地狱,就是有自我毁灭的倾向。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死柄木更符合前者。

库洛洛想着,正准备离开,视线随意的一扫,却意外的发现了一幕有趣的场景。

他脚下一使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的从这栋楼的屋顶跳到了另一栋楼的天台上,如此几个反复,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来到了目的地。

“哦……”

库洛洛低头望着下方剑拔弩张的情形,嘴里发出一声不知含义的感叹。他挑了个绝佳的位置,表情愉悦的盘膝坐下,准备好好的观赏一下这出难得的大戏。

毕竟,他本人可一向是舞台剧、音乐剧的狂热爱好者。

轰焦冻,绿谷,还有这两个……嗯,不认识。

库洛洛兴致勃勃的看着底下冰与火起飞、热血与激情共演的如同少年漫一样的画面,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世界观的差异。

猎人世界的战斗哪里像是这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类型,几乎都是要靠观察思考对手的念能力的制约条件和属性来对其进行克制,一旦不小心着了道,那就是死路一条,几乎不可能存在绿谷他们这种被敌人控住了还能绝地反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