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为花圃中散落一地的shī块,第三张是被压在车身之下痛苦不堪的男人,下一张又回归至碎shī。

他实在无法想象为何骆闻舟的梦里会出现这样如此诡异而幽闭的画面,也许是他职业的映射,也许向晗真正的死因也隐匿于此也说不定。

不,不对。

费渡忽然联想到什么般睁大了双眼,视线在几张照片中来回轮转。被切开的shī体,出车祸的人,以及窒息,一切信息都与上层梦境骆闻舟认为的“向晗”重合——不过,jiān杀呢?

他四处找了一遍,并未发觉墙壁上有明显死因为jiān杀的照片。

这又是什么原因?

正当他脑海中浮现出这个问题,费渡听到了不属于他自己、也不属于他大脑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是捉迷藏的孩子小心翼翼给出的提示。

“过来。”

费渡抬头望去,凛冽的视线成功得以在楼梯顶端与黑影触碰。他看不清向晗的脸,但并不妨碍他提高音量,以呵斥而严肃的口吻道:“向晗。”

向晗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般歪过头,他们对峙半晌,空气安静得如同坟墓。过一会,费渡缓慢地抬起腿、向上走了一阶。

顶楼的向晗还是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而费渡以缓慢的速度向上摸去,事实上他还是不太确定眼前的向晗究竟是什么,只是问:“骆闻舟呢?”

哪知向晗的身影竟突然抖动起来——这么说也许不准确,费渡明显辨别他只有肩膀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分明是在发笑。

笑了一会儿,他朝向上摸了些许距离的费渡摊开苍白的手,一字一顿道:“在 我 这 里 呀。”

费渡浑身一凉,如同掉入寒潭之中。向晗并未多待,抛下这句意义不明的回答便匆匆离去,狭窄的盘旋楼道内只能听到他脚步频繁的声音。

待费渡到达楼梯尽头时,向晗早已失去踪迹。费渡轻轻换着气,将手电在顶层绕了一圈,随后注意到方才向晗所处的地表存在什么白到晃眼的东西。

他走过去,发现是第二张便签。

这次仅仅以稚嫩却认真的笔迹写了三个字: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