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异物侵入体内的刺痛感让巴纳吉仰起头。大概是不清醒的关系,利迪的动作丝毫称不上温柔。手指搅翻所带来的异物感伴随着支离破碎的悲哀与快感一同在体内发酵。他捂住眼睛静静流泪,为了这个人现在的所做以及自己的应对而哭泣。虽然之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但他仍然希望他能就此停手,因为他始终不希望他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做了这种事,事后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想象着那张冷漠的脸,自嘲地笑了起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岂不就像个傻瓜一样吗。
然后,他的欲望凄厉地撕裂了他。
起初,他宛如被困在真空中无可逃离的囚徒,尖叫卡在喉咙里却发不出声。快停下。他嗫嚅着,但紧拥着他的金发男子却没能意识到他口型的含义,只是一点点地持续进攻,直到少年痛得哭出声来,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好疼,利迪先生,求你住手。他挤出虚弱的声音,泪水和汗水湮湿了整张脸。但是这样的乞求并不足以让他停下来。身上的男子只是一味强要着他,一遍遍地不知疲倦。
很快,巴纳吉就没有半点力气可以反抗了。在那漫长的过程中他感到体内被火热充满,但心依然空虚得如同一只被海浪冲上沙滩的破烂贝壳。做这种事真的能够有所改变吗?抑或是我太天真了,竟然会想着用这种事来改变什么……
他忍不住伤心地哭了,眼泪砸在男人的肩膀上。出乎意料地,对方的动作似乎感应到他的痛楚,渐渐慢了下来。金色的额发扫过他的颈窝,他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
在模糊的钝痛中,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就像在梦里似的。巴纳吉。巴纳吉。利迪开始在他耳畔念道,含糊不清,如同梦呓。想要听清就要从这梦里醒来,可是为什么要醒来呢。就让他说吧,他的声音是麻醉剂,是交欢的摇篮曲,不必听清,就跟无数次在梦中听见的一样,他的呼唤本身就是意义。就让他说下去,说下去,作为超越尘寰永不醒来的咒语。
夜晚像神祗垂怜着他们。无法与肉体一同交合的心荒凉如同宇宙中一切未曾兴起便已消逝的星尘。一万颗星星在天边闪烁,明亮而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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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翠绿色的大海。温暖的海水包裹着他,就像从创世之初他便一直在那里。那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光都没有。他一直潜伏在海底,黑暗如同冰冷的牢狱困着他。他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砌着沙堆,年复一年,没有任何奇迹发生。
终于他对这样的生活感到了厌倦。他抬头找寻着出口,但是哪里都是海水,没有一丝光,寂静得可怕。就连大声呼唤也是枉然,因为在那里,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可以去任何地方,但在这片冰冷而无声的监牢中,他哪里都到达不了。况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就这样又过了许多日子。
在那一天,声音突然探进海底,仿佛一道闪电刺破了黑暗。那个声音叫着一个名字,他侧耳聆听了许久,终于明白是在叫自己。
他一度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那个声音温和而稚气,他往上看,看见向他游过来的少年。他朝他伸出手,而他犹豫了一会,对对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