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万分抱歉，主人！”

烛台切光忠诚恳地道歉，他此前一直在厨房里忙来忙去，都没有好好看住中原中也，结果一时不注意就被中原中也抓住了和次郎太刀喝酒的机会。

罪魁祸首次郎太刀明显也醉了，正哈哈大笑地对兄长太郎太刀说着一堆胡言乱语。

太宰治叹了口气，抱着正不老实地扭来扭去的中原中也，对烛台切光忠说：“善后就交给你了，我先带这只小酒鬼回去。”

“是！请问需要我收拾房间吗？”

“不用，我自己来。”

从宴会会场回到房间需要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中原中也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说了许多话，大都是神志不清的骂人话语。太宰治习以为常地左耳进右耳出，回到房间后，他将小酒鬼放在榻榻米上，转身就开始铺床。

中原中也发了好一会酒疯，骂了一通发泄心中的郁结后，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太宰治刚铺好榻榻米上的床铺，听到没声儿了就疑惑地回头，看到赭发少年蹲在墙角边，将头埋在胳膊肘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在耸动。

“中也……？”太宰治在中原中也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捧起了他的头，露出那双仿佛浸泡在酒液里的眼睛，恍若一块剔透的蓝宝石，带上了几分迷蒙的醉意。

那双蓝眼睛缓慢地眨了几下，似是在确认眼前人的模样。下一秒，中原中也抽了一口气，颇为委屈地开口。

“骗子……”

“怎么了，突然骂我骗子。”太宰治有些无奈地回答，发酒疯的人往往毫无道理可言，何况那个人还是中原中也。不过以往中原中也发酒疯的时候会六亲不认地打人或骂人，像这样示弱的表现他还是第一次见。

太宰治将蜷缩成一团的赭发少年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我还记得那天……”中原中也将头抵在太宰治的颈窝里，熟悉的气味令他忍不住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低声喃喃道，“意大利到日本的飞机要十三个小时，这一路上我一直在催眠自己，那通电话只是你的恶作剧而已，到了目的地后，你还会像以往一样挂着欠揍的笑容对我说，‘被吓到了吗？中也真是单纯的蛞蝓啊’。”

“可是没有……我……我甚至拼凑不全你的……为什么……混蛋……”

“为什么……不肯等我回国呢……你非就要挑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让我深感那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吗……混蛋……”

太宰治沉默地听着中原中也断断续续的声音，不发一语。

很久之前在异世界的时候，刚恢复记忆的中原中也利用从贪婪之岛里带出来的卡片道具【断缘之剪】当着他的面把一张照片剪成两半，尽管后来才得知那只是中原中也用来骗他的一个手段，可太宰治在那时候确实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以后永远不会再见到中原中也了”的绝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