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心思深,你儿子我也不遑多让啊!”
“…你倒有自知之明!”范建撸了一把袖子,恨不能抽他,“他将那剑客放你身边,等同于告诉所有人,你站他,包括陛下。”
“儿子知道。”
范闲说,我知道。
范建这时候真正皱起眉头:“你是铁了心了。”
范闲开口,他说爹,我给您讲个故事吧,故事有点长,您耐心着点儿。
“滕小荆下半年是不就该入学堂了?”
李承泽突然问起,滕梓荆正切着土豆丝,差点儿切到手,他应着,是,但身份不好弄,京都的学堂都不收,少爷答应帮寻个好先生。
“要说先生啊,你们家少爷自己就不错,可惜他太忙了,估计顾不上。”李承泽等着用膳,闲聊中聊起他在范府有时候自己下厨给范闲加餐,李承泽让他露一手,问他会做什么,他报了一串菜名,最后人还是点了个朴素无比的酸辣土豆丝。
滕梓荆这会儿觉着自家少爷说得对,这二皇子真是个奇人。也不怕灶台的油烟,跟着他到府中后厨,随意扯了张凳子坐着,看他做饭,这地气接得完全不像个天家子弟。但他仔细想想,寻常人家有谁会对厨房灶台有好奇心,只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才如此。
“他不行,学识是够了,耐心不足,我怕他凶我儿子。”
李承泽被他逗笑了,“范闲在你心里就这种形象?”
“不是坏话,我只说事实。少爷他骨子里头傲的很,不屑和想法跟不上趟的说话。我儿子我知道,不算聪颖的,免得给他留下什么童年阴影。”
土豆丝泡进水盆里,他又去切青椒红椒,李承泽瞅见了,问他为何要泡着,他一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不泡着,土豆丝会变红,炒出来就不好看了。
“谁教你的?也是范闲?”
他摇摇头,以前做这道菜他就会这么做,不过范闲是告诉过他为什么土豆丝会泛红,好像是什么淀粉什么氧化的,他没听懂也记不清了。
佐料切好了,他拿油擦了大铁锅,土豆丝下锅噼里啪啦的,炸得李承泽惊了一惊,稍微躲远了些。
在香气四溢的油烟中,滕梓荆听二殿下说:“京都城里那间上善私塾是我的产业,到了年龄,你给滕小荆办个入学就成。”
上善私塾,太学中都有大学士定期去这间私塾授课教学,并不是有钱有权就能把孩子送进去,每个进这间私塾的学生都要经过几位大学士的面试方可通过,百姓把这间私塾奉为民间太学。
“至于学费,我会在你家少爷身上讨回来的。”
滕梓荆把一盘热乎的金黄土豆丝端他面前,顺手递了双筷,李承泽迫不及待地连盘子带筷子接了,也不怕烫着,夹着就往嘴里送。
滕梓荆站他边上看他吃得香,便问:“我能问问,二殿下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