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震得双耳暂时失聪了,头跟着晕乎乎的,视线开始被雪花占据。他看见铃鹿纳川扭曲到狰狞吓人的面容,随后被无数黏糊的黑手拉扯着撕碎,他看见对方的胸口开始冒血,黑色的糊状的血,溅到他的手上,溅到他的眼睛里,“你才是家族之耻。”大岳丸冷冷的说道,随即再也撑不住的瘫倒在地上。

大岳丸重获听觉时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久次良的“将军”。

回过神,他不再躺在冰冷刺骨的水泥地上,而是靠在久次良温暖的胸膛。久次良半蹲着,将大岳丸扶起来,双手护着他渗血的腹间,他似乎还没发现怀中的人回过意识,还在急切的轮番呼唤“将军”“小少爷”。大岳丸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动,对方就会失控的爆哭。

“久次良。”大岳丸轻轻的说。

“属下在……”久次良把对方紧紧的揽在怀里。不会再放手了。他低下头,轻轻在吻过大岳丸的眉心,对方知意的蹭了蹭他的胸膛,仿佛在回应这份爱意。

大岳丸看见久次良关切的眼神,情绪的匣子就会松懈,他微抬裹得厚实的手,“久次良,军医说我可能戴不了戒指了。对不起……我一次都没有……久次良?”对方宽大的手掌覆盖在绷带上,虽然裹了几层,可是掌心传达的温热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大岳丸一时愣住,他抬起头,对上久次良认真的眼神,他捧起手吻,

“将军,还可以买项链。……给您戴上。”

“不过,这伤,一定会好的。”

“我说,你们,我们看着呢。”蟹姬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背后,“快带大岳丸大人走吧,后事交给我处理。”她瞥了一眼怀中的大岳丸,指了指忙着收拾残局的人们,“伤成这样,还能反杀,也只有大岳丸大人了。我们真心佩服您……”

“累了就睡吧。”久次良将大岳丸抱起来,发现对方不住的眨睛,昏昏欲睡的模样。

“我带你回家。”

铃鹿纳川畏罪自杀了。

大岳丸是无罪的。

他在铃鹿山第三军医院里住了数月,期间君主海鸣带着记者团探望过,私底下也问过恢复状况。“老夫深深自责,小人之言竟然如此容易的破坏了我们的深深师生之情。”“老师不必自责。那场战役,我也有咎于身。”大岳丸接过海鸣手中的金纹印,算是复职前的仪式。久次良蟹姬的军衔则未动,两人一人忙外一人忙内,帮助躺在病床上的主帅打理军务。

久次良每晚打点回病房,从不迟到,也不早退。就拉把椅子坐在床头,陪伴在大岳丸身边。用他的话来说,是担心大岳丸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他在旁边可以打下手帮忙,实际上,他只是单纯的想待在他的身边,大岳丸没就寝时就和他汇报军务,或者拌拌嘴聊一些日常;大岳丸会聊着聊着睡着,起初久次良觉得突兀,后来他就习惯了。他会轻手轻脚的挑床上的空处,插空趴着,时不时的瞄一眼对方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