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为自己划上了一道绝不可逾越的界限。

偏偏,她成了界限外的特例。

若规则可以因为一个人而改变。

那么,勉为其难地喻之为喜欢,倒也没什么好声辩的。

他们已经结婚了。

有什么不能承认呢。

确定妻子已经进入梦乡后,宇智波佐助才将床沿交叠的两腿放下,用最轻缓的动作退离。他掩上门,来到书房的置物柜前,在妻子踮脚都无法触到的那一格,翻出了一些年代久远的相片,他视如珍宝般地捧在掌心里。

还有,一本翘起了边角的记事簿。

字迹工整地写着,宇智波樱。

因为分娩时意外失去了孩子,他的妻子患上了创伤后遗症。

她的记忆逐渐退化。

起初只是淡忘早餐进食了什么,沐浴时有没有涂抹洗发水,踏出房门不知该走向哪,直至,严重到记忆的断层。

他的妻子正在慢慢地遗忘他。

从而立到豆蔻,他们共同经历的过去,蔓延滋长的年轮,全都被她大脑皮层下的海马体一圈圈地消磨掉了。

遗忘是被抛却的孤独。

而被遗忘的那个人,还要孤独地守着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苦无所渡。

佐助翻开记事簿,皱巴巴的纸张上付诸笔端的都是封存的记忆。有遗憾,有失落,当然也有好的方面,她忘了失去的孩子,她走出了阴霾,久违地绽开笑容。

故此,他将记事簿偷偷藏匿起来。

还有合照,孕期的病例,任何能够勾起她创伤的蛛丝马迹,都被他收纳进书柜最高那一格的铁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