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晨从后腰抽出扇子拍了拍,向后仰着身子,撇了撇嘴:“好吧,只给你们看一眼。”说着,把几个人领到马厩最里边,一匹半大马正在吃草料,通体雪白,油光锃亮,午后阳光射进马厩,生生在这白马周遭起了一层光雾。景睿看呆了,那马眼睛忽闪忽闪地,弄得他心直痒痒。他左右看看,谢弼半眯着眼睛,一只手抬起来挡光,谢絮倒是眼睛发直,竟然向前迈了一步伸手要去碰,被蔺晨轻轻拿扇子拦了:“一眼时间到!”说着就要带几个人走,景睿十分不舍得,可是二话没说转身就要走。谢絮拦着他歪着头问蔺晨:“小气鬼,要怎样才让我们多看两眼?我还要摸一摸才行。”
“哟嗬?这么霸道?”蔺晨拿手摩挲下巴,看景睿拉谢絮的手,但谢絮并不理,他笑了笑,“你不是神童吗?当场作一篇文章如何?就夸夸我的马,写得我满意,你就是骑一骑它也无妨!”
谢絮马上应下来,几个人拐过厢房要纸笔。大人们听说书院神童要写文章,都闻讯过来围观,莅阳不希望女儿招摇,但此刻也是骑虎难下。
谢絮铺好纸墨,手持羊毫,略一沉思,便开始下笔。众人虽是武将居多,毕竟在朝为官,见多识广。谢絮这一笔好字恣意飞扬,章法纯熟,文章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待最后一个字收笔,林燮大喊了一个“好!”,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赞扬,谢玉轻轻歪着头看女儿,眼里的笑意都快涌出来。
“这是你写的?”蔺晨站在谢絮身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文章,嘴角一撇,“我早就看过了。”
谢絮一愣:“不可能!我一边想一边写,你以前不可能看过的!”
周围的人静下来,看看谢絮,又看向蔺晨。蔺晨把谢絮写的文章卷起来,另外铺了一张纸,拿过笔蘸足了墨看着谢絮笑:“你这文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背得滚瓜烂熟啦!”说着,低下身刷刷开始写起来。旁边有人去打开谢絮的那篇文章,一边看一边对,等蔺晨写完了,这人已经目瞪口呆:
“一字不差。”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谢玉微微皱起眉头。
谢絮微微呆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既然你背过,那你总该知道后半段的内容。”
这回轮到蔺晨愣了,他挠挠头,有些支吾:
“呃……我记得不太清了。”谢絮又铺开一张纸:“我写完,你就记得清了。”说完,又低头下笔,这一回足足写了千余字,写完之后拿给蔺晨看,笑道:“这回记得清了吧?”蔺晨开始笑,谢玉立即明白过来,周围的人也都笑了:“原来这蔺公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怪不得谢二小姐写的文章他也写的出来,就那么一会儿工夫!”“还是谢二小姐厉害,短短时间一千七百字的文章一气呵成!”
蔺晨也服了气,拿扇子原地走了一圈,“啪”地合上:“这匹马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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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梁军队集结后陆续出发。赤焰军先锋部队已先行一步,带兵的是聂简之子聂锋。皇帝封了林燮为兵马大元帅,统领赤焰军十天前出了金陵城。谢玉被封为车骑将军,出征的日子定在两天后。
下朝的时候有人隐秘的传信,说夏首尊有请。谢玉端了袖子,跟着那人从后门进了悬镜司。
夏江在密室里等着他,谢玉进去的时候,一时还无法适应这晦暗的光线。
“真是不好意思,让侯爷到这种地方来,”夏江阴沉的声音从屋子的角落传来,“实在是我想让侯爷看的东西,见不得光。”
谢玉皱着眉头,眯着眼睛道:“夏首尊怎么如此委屈自己,在自家地盘上,还龟缩到角落里办公。”
“呵呵,”夏江不去介意他的用词,“我不喜欢把后背暴露出去,到底来这里,是委屈了侯爷,您不高兴是应该的。”
“有什么事,”谢玉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这里阴暗,但却一尘不染,干净得很,“夏首尊总不是叫我来参观您的内室来。”
“有一样东西,想来,怕是侯爷会感兴趣。”夏江敲了敲桌子,谢玉才看清,夏江的面前有一个托盘,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走近了看,一股腐烂的味道顿时冲过来,他急忙掩住口鼻。
“是从传信的人腹出取的,冒犯侯爷了,”夏江轻轻吹了吹,好像这样能减少味道,“好在取的及时,也幸亏那人嚼得不太烂。”
“这是什么东西!”谢玉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什么血腥没见过,这会平静下来,有一种被戏耍的恼怒。
“这是一封密信,上面是赤焰军聂锋的笔迹,上面写着:林燮欲谋反,吾察,速告陛下。”夏江不紧不慢地说。
蔺晨从后腰抽出扇子拍了拍,向后仰着身子,撇了撇嘴:“好吧,只给你们看一眼。”说着,把几个人领到马厩最里边,一匹半大马正在吃草料,通体雪白,油光锃亮,午后阳光射进马厩,生生在这白马周遭起了一层光雾。景睿看呆了,那马眼睛忽闪忽闪地,弄得他心直痒痒。他左右看看,谢弼半眯着眼睛,一只手抬起来挡光,谢絮倒是眼睛发直,竟然向前迈了一步伸手要去碰,被蔺晨轻轻拿扇子拦了:“一眼时间到!”说着就要带几个人走,景睿十分不舍得,可是二话没说转身就要走。谢絮拦着他歪着头问蔺晨:“小气鬼,要怎样才让我们多看两眼?我还要摸一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