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期的实习生也有拦着她的:“你何必呢,不过是粉丝而已,反正演出也结束了,你做给谁看。”

她看一眼对方都不屑,怼道:“反正不是做给你看。”

她不嫌世人太污糟,却反被嘲笑太清高。

着实可笑。

因陶桃这话实在不客气,实习生脸上过不去,加之雨势又渐大,众人无不变着法的赶车回去,没一个愿意继续留下的。

而陶桃这人,平日里如何精明,如今便如何地顽固。眼瞧着所有粉丝都上了车,她才勉强放下了一颗心。

只是彼时,所有的车,都已经走光。整个场地只剩下稀少的几个工人在雨里往回奔。

陶桃其实早该想到,没有人会特地留下来等自己。

许是那天夜风太凉,吹得她眼眶通红、鼻尖发酸。

身后的舞台,灯光一点一点地熄灭,周遭徒留一片昏暗和陌路人模糊的脸。零星的几盏灯光泛着橘色,照亮了细密如烟雾的大雨。一切热闹都褪去,雨滴落在泥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全世界都熄了灯,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矗立在这人间,再多的嚣张骄傲,也都溃不成军。

陶桃的鞋已经湿了个彻底,污泥和水渍溅脏了衣服,她望着四周,庞大的失落感像一浪潮水汹涌拍来,冰冷彻骨。

她回想起这将近一年的实习生涯,回想起匆匆而过的二十几载,她好像一直拼命地往前跑,到达终点线后回过身,才发现身后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