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贝雷特向谋杀他父亲的凶手报了仇。他回来的时候,发色已变得和西提司的族人一模一样。此时此刻,西提司才发觉,蕾雅应该对贝雷特做过什么。他开始了调查。他有帮助贝雷特搞清楚自己是谁的义务,也有权利向蕾雅打听贝雷特的身世。虽然只能触及到真相的表面,但西提司知道,蕾雅做了触及禁忌的事。正因如此,贝雷特才会和他的族人如此相像。

是相信蕾雅,还是帮贝雷特探寻身世,西提司很矛盾。最后,纠结与否都不再重要:他们两人都在五年前帝国进攻大修道院的战斗中失踪了。但现在,贝雷特回来了,蕾雅却依旧下落不明。西提司发誓,他将以一位朋友,一位导师的身份,全力协助贝雷特。

自重逢以来已过去了几个星期。贝雷特和西提司常常会泡上两杯茶,就大修道院的管理事宜讨论到深夜,或是在钓鱼池的码头上坐一会儿,聊些更轻松的话题。渐渐地,西提司开始把贝雷特看作自己的亲人。贝雷特和他,芙莲还有蕾雅都很像。贝雷特也已经没有家人了,而且他对自己知之甚少。西提司还记得,贝雷特曾怯生生地问自己,是否有知道他母亲名字的方法,这令西提司感到很难过。作为修道院的副手,他爱莫能助。蕾雅应该知道的,她本该告诉贝雷特的。她藏着掖着的古怪举动令西提司感到愈发沮丧。

他和贝雷特说过,他们是一家人,他的房门将永远为他敞开。想来聊天,寻求建议,或是单纯地喝杯茶,都可以。

假如西提司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话,他会给自己的邀约加上几道限制条件的。

那是一个下午,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西提司开门迎客,看见贝雷特站在门口。西提司并不惊讶,他俩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拟定战略可是常事。但贝雷特两手空空,既没有带上吃的喝的,也没有抱来一堆文件。他的脸皱成一团,眉头紧锁,西提司几乎可以看见他脑袋里有齿轮在转动。

所以贝雷特是来和他谈私事的。西提司把手头的工作放在一边,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令贝雷特如此困扰。他给贝雷特泡了一杯茶,对方看都不看就接了过来。

他们在椅子上坐定。西提司等着贝雷特开口。

“我需要你的建议。”

西提司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你碰上什么麻烦事了?”

“我想我可能生病了。”

生病了?西提司很意外。他认识贝雷特这么久以来,贝雷特从来没生过病。即便有一次半个修道院的人都染上了流感,贝雷特也还是活蹦乱跳地跑去找他的学生们还失物。哪怕他曾摔落悬崖,他也只需要睡上一觉便足以修复身体的损伤(芙莲也是这样)。

“你有什么症状吗?”

“我喘不过气,浑身发热,还会出汗。感觉晕头转向的,很难集中注意力。胸口很痛,脸也很红。”

噢,这个话题走向。西提司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