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视许久。埃尔梅罗二世目光渐渐转移到她的耳垂。

“你总是不自觉地迈开步子把人甩远呢。”

她答不出话。

“还在没出息地等着谁吗?”

简直是作死。她用上十分力气把视线里的压强全数轰过去,结果像是埋进了棉花堆里,软绵绵使不上力。

“真是没长大的小姑娘。”

没长大吗?她心想这话真不该由天天泡在大战略里的大龄宅男来说。黑长发的男人的眼睛深不见底,她望进去,连自己的身影都看不到。

胸口无来由地憋闷起来。这种久违了的感觉,有什么在心里翻滚却始终无法突破界限的可恨冲动,自从17岁过后,就会伴随着一种特殊频率偶尔兴风作浪一回。她咬牙切齿与之对抗,心肝肺锻炼得百折不挠屹立不倒,像站在寒风里,与阴湿天气势不两立的倔强。

——那温暖,离她已经很远了。

“Ar……”

惊天巨响。然后是剧烈的晃动。

身体先于精神一个激灵醒过来,凛猛地睁开眼睛,正看见房顶的大块石灰板直愣愣地砸下来。

嘴唇本能地快速翕动,她只来得及尖锐地吐出一个单词,接着就猛地一挥手,将士郎直接推出攻击范围外。

石灰板在距离头顶20公分时撞上不可视的防护罩摔得粉碎,粉尘四处飞扬。粉尘渐渐散去之后,露出来的是樱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摇晃很快就停止了。她站在走廊上,先朝外面瞟了一眼:毫无异常。只有以自己为中心,直径大约为5米左右的地区一片破破烂烂。

“果然啊。”

她喃喃自语。抬眼对飞奔而来的Rider露出“你看我说吧”的神态。

“不管怎么说,范围控制得这么小还是值得称赞的一件事啊,樱。”

樱的脸色不仅白,看上去都有点发青了:“那是……”

“对我发脾气是没有关系,要是真的砸到了卫宫君也没事吗?”她蹲下身,在碎玻璃上轻轻一搪手指,然后就看见那些碎玻璃有生命一般自动拼凑起来,“做事之前也想想后果啊——不过,如果能有想一想的闲暇,大概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我……!”

“先别激动了,我可不想再补一次玻璃。”她不耐烦地摆摆手,“现在爬起来是因为睡醒了肚子饿了吗?卫宫君,”她转过头,“你给樱做的饭,现在可以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