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许多疑问的我在踏入病房里看到正背对着我、捧着我那个木盒子的少年的那一刻起,脑子里只剩下了那个颤抖的背影。

我眼眶一热,鼻尖一酸,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涌了出来。

炭治郎捧着盒子坐在床边,对着那个还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我不停的哽咽落泪。

我看到床上的自己头发已经变白了,但还好脸仍是原来的模样,并没有长出皱纹,手上打着吊针,胸口还有一点起伏,应该还没断完最后一口气。

现在以灵魂状态存在的我慢慢走到他旁边,透过朦胧的泪珠看到了盒子被打开,里面除了寺桥给我的樱花枝和他的那块糖,还有那封我在九柱训练期间匆忙写的遗书。

由于时间不太够了,我写得很潦草,也没什么大概想法去细写,基本就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甚至还有涂改的痕迹,看起来脏兮兮的,一点都不像一篇正经的遗书。

炭治郎捏着那封遗书,捏得很用力,手指的指节都发白了,他不堪重负般的弯下腰,把额头轻轻地抵在我露出被子外的手背上,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一样,痛得不住的吸气,眼泪啪嗒啪嗒的无声落下,渗透我手指的指缝,沾湿了被单。

站在他身旁的我仿佛感觉到了手指上眼泪的微热,不由得蜷缩了一下,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得无法言喻。

炭治郎脸上绑着大半的绷带,几乎只露出小半张脸,另一边的眼睛和脸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伤得很严重的样子,明明都这样了,他还是一直哭,绷带都湿透了,这样会伤口感染的,万一以后都留疤了怎么办?还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他呀?

不……也不一定,炭治郎那么好,就算他留疤了,也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他的,就算没了我……

“梅子,你起来看看我好不好?”

他突然开口,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了,饱含着脆弱的希翼,哪怕床上的我已经不能去回应他了,但他还是希望着、轻声对我发出呼唤。

我狠狠地捂着眼睛,嚎啕大哭地想要抱住他:“我在这里啊……炭治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