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越回头,流转的眼波中是一汪翠色,混着干净的白和沉沦的黑。
“你这样看起来到算是人模人样。”崔清越道。
“世人都想看到他想看到的,真实样子坦露出来,反而惹人厌恶。”王怜花戏谑的问道,“我有这么多样子,你喜欢哪一种?”
“我哪种都不喜欢。”崔清越重新盖上酒,埋回了地里,添上土,这坛酒又重新沉在了地底,等待下一个人让它重见天日。
王怜花低低叹气,可语气里却不带遗憾,“原来我最钟意的人,不钟意我。”
“我觉着我同你说过最多的话便是你想做什么。所以,这次你又想做什么?”崔清越问。
“有人说,当你想了解一个人时,就离喜欢他不远了,你一直问我想做什么,是不是想要了解我?”
风过,海棠树上摇摇欲坠的海棠果掉了下了,细碎的泥土渣子溅起,崔清越一脚把海棠花踩的稀烂。
“我只是觉得你奇怪,你明知这是一次好机会。你是个不拘泥俗礼的人,想来是不在乎‘嫁’过来的。府上说你来时,我还真以为你会带着嫁妆来当崔府的上门女婿。我印象中的王怜花应该是不会放过任何得利的机会的。”从拿走她的簪子和散播流言,假意迎逢时,他就恐怕算计好了。
可不知为何,这次上门,他守礼端庄,到真像个世家公子一般。
王怜花又恢复了浪荡样,穿着最儒雅的青衣,却做着最勾人的事。
“因为我比你想象中的了解你,你是个不会屈服的人。每次见你都要挨餐揍,我又不是不识好歹。你这么凶,我来当崔府的上门女婿,不是把命都赔给你吗?”王怜花道。
他才说完就像一阵风,没了踪迹,来时无踪,去时也无踪。
自那日起,崔清越就整日呆在屋子里。王怜花和朱五又回了洛阳,没人知道王怜花来崔府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
只是看来洛阳要比清河热闹,连酒都比这里的烈上几分,才能让他们这样流连忘返。